两人蜜月原是定了两个月, 本来是想回天京一趟, 再去泷城看看李氏。
孰料到了天京那里就发现局势已经乱糟糟, 天京这个集权中心,就好比是周朝晚期,周天子想要号令诸侯, 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各大军阀终于撕破了最后的脸皮,进入了长时间的混战期。
天京城里大多数人都开始往东北那边迁移, 有条件能力的自是选择出国。
放眼比较,镜澳那里太太平平又发展迅猛的成了很好的选择。
沈南瑗两口子是进来的, 朗家却是打算迁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原本沈南瑗就想着劝劝, 让朗家迁到镜澳,只是没想到舅舅更有远见,这两年就在谋划, 将事业重心挪到了海外。
匡家那儿,匡珍珠说了说,匡夫人也着手安排了,带着吴家一块,也有了安定。
几家里头反而是鹿家难以说动。老太爷老太太对天京宅地感情甚深, 并非一时能说得通的,不过倒是不拦着小辈们离开。
大有和天京共存亡的意思在。
这些事横竖都不是沈南瑗能左右的了。
要是按照她原先世界的发展来看, 军阀混战过后,还有许多许多的战争。
总之,国内的局势,这几十年都会是风雨漂泊。
只不过, 一句两句说不清,而且说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
她也不觉得以她一己之力,就能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捐钱捐物,做她和杜聿霖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些事情,她早就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并且有意识地去影响杜聿霖。
天京之行,很快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结束了。
临走前,沈南瑗和李氏通了电话,她的意思是让李氏也离开泷城,跟她一道到镜澳去。
可李氏不似她,李氏还顾着自己娘家那一大家子,一时之间也难有定论。
沈南瑗心急却又没有法子,到最后还是李氏安慰她:“南瑗,你放心吧,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事的……冬儿,现在是督军的姨太太,有她照拂着我,你且放心吧!”
李氏口里的督军,说的自然是杜聿航。
沈南瑗沉闷了半晌,最终和李氏约定了一月发一封报平安的电报,也就随她了。
人就是这乱世里的浮萍,一念之间,可能就是天差地别了。
回了镜澳之后,沈南瑗依旧是忧心。
一会儿忧心这个,一会儿又忧心那个。
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可以拯救所有的人才行。
她连续焦灼了几日,头发掉了一大把,到后来自己又释怀了。
还是那句话,她没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是夜。
沈南瑗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打了个哈欠。
杜聿霖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困了?”
“嗯。”沈南瑗懒洋洋哼哼了声,她今儿陪吴娉婷逛街买小孩儿衣服,累了一大天,迷迷糊糊的还总觉得漏了什么事儿,也懒得想,“早点睡,我腰酸背痛的。”
杜聿霖看着她犯瞌睡,手搭在她的纤腰上力度不轻不重揉捏着。
随着动作,沈南瑗发出舒服的哼哼响儿,调整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享乐十足。虽说每回按了最后都变了调得折腾一番才行,可杜聿霖这手法实在没话说,沈南瑗‘记吃不记打’,回回都着他的道儿。
话说回来,杜聿霖揉捏着,细腻光洁的触感爱不释手之余也是纳闷,沈南瑗好吃,吃的也不少,肉都不知藏到了哪儿。
腰还是这么细,匀称曼妙,抱着轻晃,那是一道令人着魔的殊色曲线。
手底下的动作一顿,手像是一条调皮的小鱼,不由就往下探去。
沈南瑗原本都快睡着了,一个激灵,先前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她推开了杜聿霖的手,不快地说:“不是说了,我累。”
身体累,心也累,时时刻刻都会关注着国内的局势。
杜聿霖嗬嗬笑着,心里哪能不知她在操心些什么,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想了也是白想,倒不如过好了自己的日子。
转念间的功夫,杜聿霖已经贴身压了上去。
可还不曾动作。
“姑姑。”
一记软软糯糯的童稚声一下惊着了房里的两个人。
沈南瑗率先回过神,一下子将杜聿霖掀翻,柔声道:“壮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
她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朗逸行把孩子丢在她这儿,自己陪着鹿静雯跑新闻去。
还美名其曰让他们提早进入父母的角色!
“姑姑,我害怕,我想跟你睡。”朗壮壮今年三岁,原是体弱多病取的小名,现如今还真有向那方向发展的意思,是个圆墩墩的小胖子。
杜聿霖闻言黑着脸从床上下来,拎起小胖子后领子,“男子汉大丈夫怕个屁,自己睡去!”说着就要把他丢到外面去。
朗壮壮嘴巴一瘪,小受气包想哭的样子顿时惹得沈南瑗心疼了,“还是个孩子,你别拿你那套军蛮子的架势吓唬人,放下!”
“……”杜聿霖回头看冲着自己喝声的媳妇,再看看手里的小兔崽子,不是那么想放下。
沈南瑗直接过去救下了壮壮,“手里没轻没重的,万一弄疼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