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杜夫人见天九点准时来NY上班。
沈南瑗有时会比她到的早,有时会晚,但也晚不了多久。
可今儿都快十一点钟了,竟还不见人影。
沈南瑗家的电话,杜夫人并不知晓。
她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打回了自己家。
“喂,春杏啊,你去隔壁瞧瞧沈小姐,今儿怎么还没来金铺!”
春杏应了声“好”。
她搁下电话,正好撞见从外面进来的杜聿霖。
杜聿霖随口问道:“急匆匆的要做什么?”
春杏简洁地说:“夫人,让,我,去瞧瞧,沈小姐。”
虽相处了半年,但兴许是前头的日子留下的习惯,春杏和杜聿霖说话,还是连说带比划的。
杜聿霖一听,立马便想到了原因,道:“成了,你别跑了,我正要去瞧瞧!你给夫人回个电话,叫她别担心。”
春杏点了点头,依言往金铺回了个电话。
天气实在是闷热的厉害。
杜聿霖回屋快速冲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裳,这才上了门。
他去的时候,沈南瑗正一手捂着脑袋,另一手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杜聿霖一进门就说:“看吧,叫我说着了吧!”
沈南瑗听见他的声音,便气不打一处来,他个乌鸦嘴,可不是让他给说着了。
镜澳的热和泷城的热可不一样,沈南瑗不大适应这黏糊糊的天气。这月冰沙吃的太多,昨晚上肚子疼了半宿,没有睡好,今早头又疼起来了,简直要人命。
可生气归生气,沈南瑗现在没力气理他,索性把头偏到了另一边。
杜聿霖挨着她坐下,伸了手过去,一摸,这大夏天的,她捂着肚子的手,居然冰凉。
他没好气地道:“弄个汤婆子啊!”
这天,捂汤婆子都热死了。
可不捂似乎又不成。
沈南瑗苦着脸,不想说话。
杜聿霖笑着说:“你捂着汤婆子,我给你打着扇子。”
风扇是不能扇了。
转脸又叫来了下人,“切片姜给沈小姐煮个红糖水……早上吃饭了没?”
后一句问的是沈南瑗。
她有气无力地摇头。
杜聿霖又道:“红糖水里卧两个鸡蛋,要溏心的。”
下人们走了之后,沈南瑗好笑地打趣:“杜聿霖,你以前是不是伺候过月子啊?怎么懂那么多!”
杜聿霖给气乐了,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叫她:“小没良心。”
捂上了汤婆子,又吃了碗红糖鸡蛋,舒服了一些的沈南瑗逐渐有了困意。
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杜聿霖还是坐在原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摇着扇子。
男人大多体热,自打有了风扇这个东西,杜聿霖就没受过这种罪,刚换的衣裳,早就又跟水洗过一样了。
天热的时候,哪儿哪儿都热。
泷城也没比镜澳凉快到哪里去。
兴许是一岁年纪一岁人,杜督军这阵子总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索性将办公的地方,搬回了府里。
这样虽说方便了不少,但烦心事也跟着来了。
家里没了女主人,管家权暂时落在了杜文玲那里。
今儿不是这个小妾来告状,明儿就是杜文玲跑到他这里哭哭啼啼。
中午头上,杜督军原是想眯一会儿,眼睛才将合上,就听到杜文玲在外头咋咋呼呼的声音。
“我爸呢?”
“督军在午休!”副官压低了声音。
杜文玲依旧高声道:“我要见他,你去通禀。”
“这……”
副官为难的要命。
房间里的杜督军顿时没了睡意,心烦意乱地从床上翻坐了起来。
“让她进来!”
杜文玲听见了里头的声音,一把推开了副官,直愣愣地冲了进去。
“爸……”
杜文玲扯出了一记哭腔,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杜督军给打断了。
“我寻思了,你还是不要留在泷城了,我叫人送你去你二哥那里!”
杜文玲一噎,顿时愣怔在原地。
那个风水轮流转,她才不要去镜澳,她那个二哥,现在一心只有那个沈南瑗。
在泷城她有父亲罩着,即便是局势乱,还能乱哪儿去,反正她是没感觉到。但要是去了镜澳,她和沈南瑗还有过节,不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叫上赶着给人送人头,她可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杜文玲想到这里,又叫了声:“爸!”
紧跟着,便眼泪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