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瑗看上的地皮在罗理基博士大马路附近, 整一片荒地, 离闹市区有一段距离。
不过岛屿不大, 再远都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开车路程。
能这么一掷千金买块看不出什么前途的地皮,在当地人看来是人傻钱多。
沈南瑗要入,手续上却不比在内陆方便, 是以才托了杜聿霖帮忙。
而杜聿霖一向是高效,不到一个礼拜, 地皮的契约书还有证什么的一并交到了沈南瑗手上。
和她一样,他也相中了块地皮, 办妥了手续已经让许副官去折腾。
兄弟们练练的地方, 还有劳什子的安保公司。
有了名目,好办事多。
也省的那些葡国佬防着自己暴动似的,成日里盯着。
最最主要的, 还是沈南瑗给的设计图。
“服装设计我还能拿得出手,这种建筑类的,我就只能描个样,具体的还得找吃这碗饭的人来,不过概念是在这了, 你看看。”
这是个赌场酒店,沈南瑗从一开始谋划的就是个商业帝国。
或者说是赌业帝国。
杜聿霖能这样果断抛下一切跟自己来到镜澳, 即便他什么都没说,她也知道他想的。
这个男人给了自己全部的爱,她就捧他做她世界里的王。
也不枉费她穿了这一遭。
“NY是你的,首善也是你的手笔, 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沈南瑗沉默片刻,一本正经,“跟你说了,在我们那世界我是个老头子,穿越过来的。”
杜聿霖把人扑倒,磨了磨牙,哪会听不出她不愿意扯这茬的意思。“就是老头子,我也认了。”
沈南瑗拿沙发上的软垫子反击,两人笑闹在一块,对未来都甚有期许。
等到累了,就瘫在柔软的沙发上,杜聿霖拿胳膊给她当垫子靠。
“往后我就收收租,指着二少给我过富贵日子了。”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想想这样的日子就十分美好。
“收租怎么够。”
“嗯?”
“收我吧。”
——
关于杜聿霖的不正经,沈南瑗一向是不当真的。
但不可否认,杜聿霖把自己和她摆在一同地位的态度,还是让她心生感触的。
这年头的男人大多都还保留着旧时的思想,女人要以男人为天,甚至在中西方思想的碰撞下,有这样想法的男性仍占大半。
仅仅是女性的觉醒。
沈南瑗头几天出过门,后来天冷了,就索性宅了家里头。
正是要过年的当口,一年到头来难得休息的光景,杜聿霖那头忙,就不会来骚扰,沈南瑗抱着汤婆子宅得万分惬意。
“小姐,吃饭了。”铃兰在楼下叫。
这大概是能让沈南瑗起床的唯一动力。
厨子是镜澳本地的,应沈南瑗的要求,变着法做当地好吃的。
今儿是竹升面,反复压打出的面条细又有韧劲,配上晒干的虾干,和蟹黄酱拌着吃,让沈南瑗说,那就是人间值得。
再一个就是云吞了,这儿的云吞个头比在沈南瑗吃过的‘馄饨’、‘抄手’还要大几番,馅儿用新鲜的大虾制成,皮儿薄如纸却能煮很久,舀起一个能透过剔透的云吞皮,看到里面的鲜虾仁。
一口鲜香四溢。
连汤都鲜美得让人恨不得吞舌头。
外面的风呼呼拍着窗户,和房子壁炉熏得暖烘烘的,形成截然的对比。
沈南瑗用过了饭就坐到了壁炉旁看书,书停留在147页很久了,一直没动。
“有电话找吗?”
“没有呢,小姐。”
“嗯。”沈南瑗继续低头看,心里想,那住隔壁的人原来天天来报道,这两天没见到人了,怪不寻常的。
这么一想,书更是看不进去了。
总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转着心思,有人叩门。
却不是杜聿霖那家伙。
而是送电报的,是从天京发过来的,署名是朗华。寥寥几字,挂念她孤身一人在异乡过年都是冷冷清清的。
沈南瑗拿了信纸,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后来又删了不少,电报的内容写不下那么多,也就把自己过得安好,以及新年祝词回了过去。
等送电报的下人走了。
沈南瑗还有些怔怔的,那一点思乡情被完全勾起来,发酵酝酿,莫名还有些酸酸的。
去年过年,还是在泷城。
解决了苏茉莉,年过得压抑且冷清。
当时是没办法,现如今虽然是自个一个人住的,但有人牵挂感觉不一样,也不得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