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先借用一下这台子,我保证等文工团的同志一走,立马就烧。”
桑爷抿了口茶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个怕是不好办啊……”
“老桑,算老哥求你了还不成,你就想想办法。文工团的同志专程来慰问演出,咱可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
桑爷沉吟了两秒后,这才捋了捋胡子。
“这个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听说伙房过年要杀猪,把猪头留给我用来祭山神,这事或许有商量。”
吴老支书眉头紧皱,干咳了两声,将桑爷拉到了一旁。
“我说老桑,你别趁火打劫啊!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多少双眼睛在那盯着那头猪呢。
你跟山神爷商量商量,匀一半行不行?”
桑爷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回怼道:“我说老吴你咋这么抠呢,跟山神爷还讨价还价。”
吴老支书咬了咬牙,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埋怨起来。
“差不多得了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那山神爷最多也就闻闻味,最后还不是你们内部消化。
赶快给我把事情摆平了,我在搭一副猪腰子给你,给你攒攒劲儿。”
“那勉强试试看咯!”桑爷淡淡一笑,倒也见好就收。
“十三,去后院把那只打鸣的黑公鸡抱来。”
我点了点头,去后院将黑公鸡抱了过来。
这只黑公鸡桑爷差不多已经养了十来年。
身高两尺,毛色黑亮,黑红的鸡冠子如同蒲扇一般。
这黑公鸡一来到舞台前,不知为何忽然变得极为兴奋。
脖颈上的羽毛都立了起来,扇动着翅膀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桑爷眯了眯眼,伸手抚了抚黑公鸡的羽毛,黑公鸡这才平静了下来。
“老吴,山神爷眼下就附在这只黑公鸡身上,他老人家已经同意把台子借给你了。
不过他老人家也想看看当下那些时兴的演出,你得在中间留个好位置,顺便年轻力壮的小伙作为乩童坐那伺候着才行。”
老吴支书将信将疑的挑了挑眉,可这个时候也只能按照桑爷说的办。
“你们有谁愿意跟山神爷亲近亲近?”
老吴支书话音才落,周围的年轻后生不约而同的退到了人群之中。
显然没有人愿意当这个乩童!
“老桑,你看这……”老吴支书露出一脸无奈,这种事情倒也不好强求别人。
桑爷似乎早有预料,连忙朝着我招了招手。
“十三,你坐中间好生伺候山神爷。你吴爷爷等回头演出结束,奖励你一条猪尾巴!”
老吴支书嘴角一抽,一不留神又搭了条猪尾巴进去。
这时林场外传来一阵敲锣打的声音,接文工团的汽车已经开进了林场的大门。
老吴支书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连忙组织众人列队欢迎去了。
桑爷打了个哈欠,扯出一条红绳套在了黑公鸡的脖子上。
“不行,我得回去睡个回笼觉。
抱好这只黑公鸡,千万不要离开座位。
等演出结束后,让老吴把台子直接烧了,要不然山神爷可是会发怒的。”
我望着怀里的黑公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山神爷发怒,分明就是犯了“三不砍,五不用”的禁忌。”
桑爷眼神一凛,露出一脸欣慰之色。
“呦,可以啊!小子有长进,居然还知道三不砍五不用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他们究竟是犯了禁忌中的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