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严肃地建议“暂时”取消婚约,等到事情査清之后再履约,这种感觉有点像银行冻结存款,委实说这种建议己经很大程度上考虑到了恺撒的情绪,不是不让他娶诺诺,只是说面子上好过一点,不能承认那个正在协助通缉犯的妞儿是加图索家代理人的未婚妻。
但恺撒说“不,这个世界上能够解除那份婚约的只有两个人,我,或者诺诺。”
背负了这种压力的他更得表现得镇静自若,大公无私,甚至比其他元老更加铁腕一些,比如他支持复苏那些冰下怪物作为战斗力。他如果犹犹豫豫,会遭到巨大的质疑。
但在人们看不到的背后,他还是罕见地感觉到了疲倦,所以每晚他都会坐在这间书房里,喝着自己最喜欢的威士忌,默默地凝视着那部电话。
酒喝完了,电话还是没有响,恺撒自嘲地笑了笑……没响也正常,诺诺是那种她信谁就是谁的人,如果她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楚子航,那她就会帮路明非和芬格尔,不会既帮忙又当告密者。
他拍拍桌面站起身来,今夜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他得回罗马分部一趟……
这时候门被人大力推开,帕西匆匆走了进来。
“有件很麻烦的事情正在发生!”帕西把一份文件放在恺撒面前恺撒皱着眉头翻阅那份文件:“什么麻烦能算‘很麻烦’?我以为我们己经很麻烦了,龙骨失窃,校长遇刺,路明非叛逃,很可能某位龙王己经苏醒……他忽然停住了,瞳孔微微放大,文件夹里只有一张照片,准确地说那是一张卫星云图,云图上显示着一个黑色的旋涡云团。它覆盖的范围极小,云量又极大,所以显示在卫星云图上就是个黑洞般的东西。
“元素乱流么?”恺撒低声说。黑洞般的超级云团,还有帕西报告这件事的语气,都说明了同一个问题,那不是普通的气候变化,那是元素乱流导致的极端气候。
而元素乱流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某个无比强大的生命的出现,它的力量甚至能够影响到某个区域的元素平衡。
“很小的区域,超级云团,好像整个印度半岛在雨季的降雨都落在那座城市里了?”
柏西说,“是的,那是元素乱流,什么东西在那里出现了。”
“龙王么?”恺撒又问。“还不能确定,但很诡异的是,出现元素乱流的地方是路明非的家乡。”
恺撒微微一怔:“所有的事情终于接上头了啊!”
巨大的危机迫在眉睫,但又有一种轻松感。这些天最困扰恺撒的还不是诺诺,而是这件事太神秘难解了,现在谜团似乎就要解开了路明非、死神般的影子,还有那不曾存在过的楚子航。
“我亲自去一趟,给我订机票,最早的航班。”恺撒说。
“这恐怕不行,因为惊人的降雨量,那座城市的水路和空路都己经封闭了,目前能够出入的只剩下一条高速公路。”帕西说,“这种现象在历史上也曾出现过,我们称为‘祭坛封锁’。”
“祭坛封锁?”
“当某位龙王复苏的时候,它是不愿意外来者干扰这个过程的,它不是无意中释放了元素乱流,而是故意地影响元素平衡,利用极端气候现象或者地壳变动,把它复苏的区域和外界隔开。这就是所谓的‘祭坛封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座城市己经变成了某位龙王的祭坛。”
“那更应该去一趟了,没有航班就准备私人飞机,搜索最近的可降落的机场!我需要台能越野的车在那个机场等我!”
“很危险,冰下的怪物们还在复苏过程中,真要去的话,我陪你去吧。”帕西说。
“你留下,这边也需要人。你懂加图索家怎么运转,你也是我唯一相信的人。”惜撒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帮手我确实需要一个,立刻向学院提出申请,派另一架飞机送那个人去中国,跟我在同一个机场降落。”
“你是说……”帕西微微一怔。
“这种时候,也该出动那家伙了吧?前任狮心会会长和前任学生会主席,听起来很有意思的组合,不是么?”
“但他跟你的关系可一直都不好。”
“大家有些竞争而己,这件事他会有兴趣的,那是个侠客般的男人。”恺撒拉开抽屉,枪盒中躺着那对沉寂了很久的、金色的沙漠之鹰,“对那种男人来说,有什么比并肩作战更有趣的呢?”
卡塞尔学院,英灵殿。
狮心会会长巴布鲁狂奔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他的手中紧攥着一份文件,一份他不敢相信的文件,尤其是结尾处那个张扬的签名。
走廊尽头是一扇绿色的门,包着金色的边框,它是那么地优雅和古意,跟这里的门都不一样,好像打开那扇门就会踏入千年之前。
巴布鲁推开那扇门,大喊一声“会长”!
房间里的陈设也跟其他房间不同,以金绿两色为主,波斯风格的手工地毯,极有品位的马赛克镶嵌,阳光在镜子和各种宝石之间折射,绚丽到缭乱,简直像是一位波斯或者阿拉伯王子的住处。
空气中弥漫着柑橘和薄荷的香气,那香味是从一个水烟壶中溢出来的,赤·裸上身的年轻人跪坐在一个白色绣金的软枕上,肌肉分明得像只猛虎,那张英俊逼人的脸也像是猛虎。
可那张猛虎般的脸上却流露出谦和平静的意味,他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像是老僧入定。
巴布鲁喊出那声会长的时候,年轻人留着漂亮髭须的唇边掠过一丝微笑:“平静,平静,平静下来巴布鲁,记得我教你的事情,焦急是败象,真正的虎,在扑击前的一刻都是平静的。”
“是,会长”巴布鲁在地毯上跪下,深呼吸空气中的香气,感觉渐渐地找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