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两个月就要去国外参加锦标赛了,每天都在加强训练。”司以深笑,“不管日晒还是雨淋,雷打不动。”
“哦对了,忘了说,”司以深突然想起来什么,对言畅说:“刚才在电话里忘了告诉你,老温和时玖已经结婚了,宝宝今年三岁多了。”
言畅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上学那会儿温之行就和时玖有情况了,两个人私下偷偷谈恋爱,每次约会还非得拉上他们几个做掩护,说什么一群人在一起玩老师才不会看出来他们在早恋。
她的眉眼微弯,浅笑起来,“是吗?”然后衷心地感叹道:“真好。”
司以深撇头看了她一下,捕捉到了她唇边那丝笑意,自己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唇来。
到了吃饭的地方,司以深和言畅直接上楼去了包厢,在司以深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里面的交谈声就戛然而止,除了只有三岁多的小九月还在吵着要吃东西,剩下的三个大人齐刷刷地望过来。
司以深歪了点头,挑眉,侧身让言畅进来。
时玖看到言畅的那一瞬间就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直直地瞪着言畅,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言畅走进去,时玖离开座位,朝她走过来,嘴里喊了她一声:“言畅”
言畅对她扬起笑,“时玖,好久不见了。”
时玖拉着她的手瘪着嘴巴掉眼泪,抽抽嗒嗒地问:“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和我们联系啊”
言畅抬手捧着她的脸用手指帮她擦去眼泪,淡笑着说:“好了不要哭了,我们先坐下来。”
其他几个人也看出来言畅对于之前的事不想多谈,正抱着闺女的温之行对时玖说:“时玖,先让言畅坐下来,有什么话一会儿边吃边说,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姐妹俩聊。”
时玖这才急忙拉了把椅子让言畅坐在自己旁边,三岁多的小丫头看到时玖在掉眼泪,立刻就要从温之行的怀里出来,温之行把她放到地上,小丫头挪着步子走到时玖旁边,抓着她的衣服仰脸奶声奶气地问:“麻麻,你怎么哭啦?”
时玖把小丫头抱起来,小丫头用小手给时玖擦着眼泪,嘴里安慰说:“麻麻不哭,小九月给麻麻次糖!”
时玖破涕为笑,言畅给她递了纸巾,时玖擦了擦眼泪,让小丫头面对着言畅,对她说:“九月,来,这个是言畅阿姨。”
小九月看着言畅,特别乖地叫她:“阿姨好。”
言畅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神情很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她说:“你好呀,九月。”
司以深进来后全程没有说话,就坐在言畅的另一边,看她和时玖还有小丫头说话。
言畅对着小九月耐心又温柔的神情让他情不自禁地就幻想起如果以后他们在一起也有了宝宝的场景。
司以深不由自主地扬起唇,愈发地向往他勾勒描摹出的他们以后美好生活的画卷。
后来饭菜被端上来,三个男人聊着属于他们的话题,无非就是工作,要不就是司以深在部队里的事情。
言畅被时玖拉着聊天,时玖过了一开始那股劲儿,也反应了过来,没有再过问言畅之前的事情。
这顿聚餐,言畅迟到了九年,但幸好,最终她还是来了。
当年的五个人,重新聚在了一起。
晚饭过后大家没有立刻离开,因为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了,再加上这次言畅也来了,每个人都很高兴,就多呆了会儿,一直到晚上快十一点,考虑到明天司以深就要回部队,言畅也还要上班,这才准备散了。
三个男人先下楼去取车,九月说想上厕所,时玖就带着她去了卫生间,正巧言畅也想去,所以就一起过去了。
在洗手间时玖问言畅这些年还好吗,言畅浅笑,说还好。
时玖叹了口气,对言畅说:“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正在对着镜子拨弄头发的言畅闻言扭头看向给小九月擦手的时玖,时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拉着小九月的手指,对言畅说:“你消失后,司以深曾试图偷跑出学校去找你,但没成功,被教导主任抓住了,惊动了他的家人,不仅仅被记了处分,还被他爷爷打了一顿。”
“我们几个都把希望寄托于高考,我们都觉得你那么看重学习,高考肯定会出现,但你没有。”
时玖拉着小九月,和言畅出了卫生间,在走廊里往楼梯口走,继续说:“司以深挺受打击的,语文熬过了前三十分钟他就交了卷离开了,他本来是不想再参加接下来几门考试的,但从第二场考试,他就又开始认真考了,后来我有问他为什么会突然想通,你猜他说什么?”
言畅没有说话。
时玖说:“他告诉我,他可以不要梦想,但你说过喜欢穿军装的男人,所以他必须得考上军校。”
言畅微敛的眼睫微微颤了下。
她突然想起,那次全国武警狙击大赛她采访他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话——因为有个人,她喜欢穿军装的男人。
听了时玖告诉她的这些话,言畅确定了,他嘴里说的“那个人”,就是她。
言畅其实一直都记得司以深说过,他说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军人。
可后来,他确实成了一名军人,却是因为她当年随口说的一句话。
下了楼出了餐厅,和时玖他们道了别,言畅就上了司以深的车。
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司以深敏锐地察觉到言畅的心不在焉,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时玖那丫头跟她说了什么。
到言畅家楼下,言畅从车里下来,司以深也打开车门,站在车边,车门还开着,他抬手揉乱她的头发,笑着说:“一路上想什么呢,心神不宁的。”
言畅拍开他的手掌,问他:“这些年,你有交过女朋友吗?”
司以深扬了扬眉,有点意外她会这么问。
其实是时玖在下楼的时候告诉的言畅,说这些年来有很多女孩子对他有意思,大家也都劝过司以深让他试着交往一下,但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哪怕试着交往的都没有。
“没。”他笑,接下来的话说的异常的轻松随意,就像是在回答她“今晚吃过饭了”一样,“第一次谈恋爱这么重要的事,我想留给我最在乎的人。”
言畅:“”
她抿抿唇,唤他:“司以深”
“我知道,”他打断她的话,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我不着急,你慢慢考虑,也不要为此愧疚自责,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等你的答复的。”
言畅沉吟了片刻,咬了下嘴唇说:“下次见面吧。”
她掀起眼睛来,鼓足勇气下决心对他说:“下次见面,我告诉你我的决定。”
“好。”司以深的嘴角上翘起来。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半个月后,言畅和司以深再见到,谁都没有心思提及要不要在一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