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年眯了眯眼,看到六头虺将它尾巴上的箭矢甩了下来,一瞬间,那个小小的伤口好像迅速愈合了。
至少,以他那极佳的目力,也没看到它的尾巴有血再流下来。
此时,寄身于巨人的五头虺已长得更大了,论体积并不逊于六头虺,可还是没有脱壳而出的迹象,似乎也感受到了六头虺的不凡,长嘶一声,匍匐到了它的身下。
六头虺当即俯下一个头,吸吮着五头虺的血肉,身体以极可怖的速度增大。
当它再次仰起虺首,竟超过了山谷的高度,对着悬崖上的银甲守卫们张口一吐,吐出了一团毒雾。
顾经年躺在石缝间看着,忽感到了心向往之。
小时候,他想学顾家的武艺,顾北溟从不肯教他,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今日见了这六头虺,却觉它比自己活得自在。
悬崖之上,银甲守卫们的慌乱已经可见一斑了。整场变故来得突然,他们事先并未做好准备,六头虺的战斗力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箭雨渐渐停下了。
却有更多的火球往山谷中抛来。
火球当是浸泡了火油的,砸在六头虺身上就立即裹着它的身躯燃烧,它吃痛之下,只好不停拿身体碰撞山壁,试图以此扑灭身上的火苗。
最后,它实在受不了了,竟是自残般使尽全部力气,重重砸向山壁。
轰然巨响,天地的震颤,乱石翻飞,连悬崖都坍塌下来。
银甲守卫们的尸体被裹挟在石土之中,如同潮水中的一条条死鱼。
六头虺竟是以一己之力杀得银甲守卫七零八落。
可它身上的火焰却还没有灭,反而越烧越大,它只好不停往身上吐涎、在石土中翻滚。
天已经黑下去了,山谷中却依旧亮如白昼,且越来越灼热。
山林中的大火已经蔓延而来,点燃了山谷中的树木,逼近了六头虺,不时有风助火势,烤得它不得不蜷缩起来。
它已筋疲力尽,被烧得伤痕累累。
顾经年见状,思量片刻,从石缝中爬出来。
休养了许久,他身上的伤已然好了,寻来丢在地上的单刀,他走近六头虺的尾巴,四下一看,见那寄身于巨人的五头虺的尸体还在那儿,里面的血肉已被吸干,热浪一烤,就成了干壳。
他钻进壳中,闭上眼,休养生息。
一辆飞车出现在了它的上方。
蒲伯拎着一个麻袋,再次开始播撒药粉,那药粉随着他蒲扇大的手一挥,吹向六头虺,使得它愈发迟钝。
琴儿操纵着飞车缓缓落在悬崖坍塌而成的山坡上,从飞车内拿出一张巨大的弓,以及尾端带着粗壮锁链的箭,这次,她没有三箭齐发,而是两手控弓,两手操弦。
一箭射出,风声烈烈。
箭矢射中了六头虺的一只眼睛,贯穿而出。
与此同时,另一面悬崖上,一道人影飞出,接过了穿透虺首的箭矢,绕着六头虺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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