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骑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朗声道:“若有风寒热病也无碍,定会给尔等治好!”
闻言,家中有儿女的难民登时群情激昂,纷纷上前问询,然后由营地中的一些看上去是医师大夫的人摸骨测试,询问生辰八字。
“卖身……”
安靖自己虽然根骨有异于常人,显得有些高大,但年龄也的确只有十一出头,符合这一要求。
他听着骑手的话,看着那些已经开始带着儿女排队的难民队列,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治病……”
“大人,我家女儿有冻伤……”
此刻,他看见一对父女来到了营地前,那父亲跪在雪地里,怀中抱着自己的女儿,对领队和医师恳求道:“她真的不能死,求求您发发善心……”
女孩的手指手臂都有冻到膨胀发紫的地方,整个人也有些迷迷糊糊,在安靖眼中,已经命不久矣,哪怕下个时辰就咽气也不奇怪。
那些医师却不以为意,上前一把抓住女孩的手,撸开衣袖,捏骨观察,引得女孩小声痛呼,然后又询问父亲女孩的生辰八字。
“嗯。”确认之后,医师转过头,对一侧的领队骑手和文士打扮的先生低声说了几句,两人露出满意的表情。
“治给他看。”领队平静道,而后那医师便从身后的箱中取出药丸,用水给女孩服下,然后又用一种红紫色的油质软膏涂抹在女孩的冻疮所在之处。
这瞬间就让女孩下意识地尖叫一声,仿佛被火燎那般痛苦。
但很快,她原本呆滞的眼神就恢复过来,愣愣地注视着自己被涂抹了油膏的手,不可思议地侧过头,看向自己父亲:“阿爸,我的手,我的手有感觉了!”
“闺女!”那父亲也不是个会说话的,此刻跪下与自己女儿相拥而泣,然后嘭嘭对骑手和医师们磕了几个响头。
“行了,退下吧。”领队心情也不错,挥手让着两人退下,继续看下一人。
那对父女在难民营也有不少人知道情况,知道那女孩很难救活,看见这群骑手居然真的愿意用药救人,还有奇效,群情彻底振奋起来。
他们已经完全相信这些人是大户家丁,老爷慈悲为怀了!
可站在汹涌人堆中的安靖却抬起眉头,眼神扫过整个营地。
他看出了许多疑点。
首先,那些骑手的动作过于干练,显然是经过极其严酷的训练,而那位领队实力高深,更是时时刻刻都保持随时能抽出腰刀劈砍的战斗状态,独眸虎目横扫流民营,半点都没有放松警惕。
其次,领队身后的那位文士更是深不可测。母亲安沈氏的武艺也算是入了门,有‘内息如丝’之境,算是彻底登堂入室的内息武者,不再是乡下把式。
安靖能看出母亲的实力深浅,而那文士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这代表对方要不是有术法功名在身,要不就是已抵‘内息如潮’之境!
这等训练程度,这等实力,假如真的是大户家丁,那定是世家大族——可他们为何不报家名?
(有古怪……但他们真的有药)
安靖心中低语,看见那個被他认定‘命不久矣’的冻疮女孩都被治好后,他完全相信这队人手中有足以治好母亲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