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娥面色发白,恐惧地看着镜中的‘纸脸儿’,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纸脸儿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它只是唇角翘起,半张脸就无比生动了起来,让人不由自主联想起‘笑靥如花’这个成语,它注视着白秀娥,继续轻轻地言语着:“你和周家无亲无故,又是一个‘半出阁’的女人家,怎么好意思赖在别人的家宅里呢?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岂不叫你家族蒙羞?
你忘了你的长姐啦?她私会外男被人撞见,可是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最后浸了猪笼的——你就这样住在两个男人的家里,性质却比你长姐更严重……”
纸脸儿对白秀娥的过去似乎知之甚详。
它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在白秀娥心上,白秀娥咬白了嘴唇,眼眶里蓄积着泪水,脸上的惶恐,渐渐转作愤怒,她竟反驳起了纸脸儿:“我、我已经是嫁过两次的人了——我的命、我的命都归还给了爹娘,我不欠他们什么!
我活着时,阿爹把我嫁给城里的贵人做妾。
我把自己吊死,城里的贵人就把我的尸体卖给镇上的百姓作配——我能还他们的都还了,他们凭什么还追着我?!”
她愤怒的反驳,只换来纸脸儿一声哂笑。
纸脸儿还是那副飘忽的语气:“谁叫你虽然死了,但没死透,又活过来了呢?
生是别人家的人,死是别人家的鬼,这是你的命呀……你纵然不欠他们的,莫非不欠那六个和你一起吊死的小姐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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