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天,段明渊终于记住了那位环卫工人的名字。
工人名叫鲁三,土生土长的云笼市人,年轻人时据说很讲“江湖义气”,酗酒打架是常态,24岁那年终于在一次群架中把人打成了重伤,被送进去了关了12年,从监狱里放出来后便被安排到了社区干一些杂活,又因为偷窃、猥亵等原因先后进去了好几次,在这片街区当环卫工之前,也是刚被放出来。
这也是鲁三这些年来干过的最长时间的一份工作。
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名字。
“可是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老?”
九月指着照片上的男人,“他不是才40多岁么?”
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像是六十多岁,面黄肌瘦,一副被妖怪吸干了的样子。
“这不重要。”
段明渊仔细回忆着自己深夜下班遭遇邪祟时的场景,“当时你也在场,邪祟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吧?”
“嗯。”
“爬出来之前,它在做什么?”
“……吃垃圾?”
老实说九月并不想知道一个邪祟窝在肮脏的垃圾堆里做什么,也对鲁三不感兴趣,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一群通缉犯告诉她的。
货真价实的,被寰宇公司以高价悬赏的罪犯。
“能力和本体的潜意识有关,茯苓带来的资料上提到过鲁三最近一直在抱怨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垃圾。”
假如这一理论是正确的,那么在他途径小巷之前,垃圾堆里邪祟其实是在帮鲁三处理垃圾——通过把垃圾吞进肚子里的方式。
鲁三也许是恶人,但他精神能量的化身的确为街区的清洁出了一份力。
在鼓手陷入狂野的梦境之前,也总是抱怨地下乐队的前景堪忧,人们觉得他们的歌曲风格越来越雷同,不少老粉丝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来捧过场了,他在日记里写到,无论歌曲还是摇滚,其核心殊途同归,那便是牢牢抓住人们的情绪。
而他在公司里遭遇的恰恰就是操纵人类负面情绪的邪祟。
段明渊将记事本翻到空白的一页,把自己联想到的一切都写了下来,九月没有出声,她在一旁默默看着,给予对方足够的空间,她仔细读着记事本上的每一个文字,眼神越来越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