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城墙上人头涌动,演武场外围的百姓向着四野逃散,变成了原野中成群的小黑点。演武场里浓烟滚滚,冒出了好几个火头,帐篷间许多士兵追逐砍杀,东侧
马场中,受惊的马匹互相冲撞蹬踩。
南门轰一声响,几名逃到门前的清军惨叫着倒地,木门上碎屑纷飞。后面的清军无暇顾及这些同袍,绕过地面的尸体和伤员继续奔逃。见有清军跑出,城头上的人就指着他们大声叫骂,似乎能靠声音杀死这些清军。出门后的清军慌不择路,既有往东的也有往西的,他们不成队列,自顾自的落荒
而逃。
北方红色的骑兵顺着驿路而来,在演武场以北分成两路,一股下了路面绕往西侧,一股继续前往北门。
骑兵迅速清理了北门外的路面,队列蜂拥而入,演武场逐渐被红色溢满。红色的骑兵绕过西侧,追杀往西逃窜的建奴。每当一个清军落马,城头就欢声如潮。
红色的骑兵队列追逐着清军,向西面的东昌府方向奔涌而去。
……
未时二刻,东阿城墙上的人越来越多,城楼位置还有人举着“回避”的牌子。陈如烈站在演武场南门,门前散落着残肢碎肉,一队俘虏从演武场押解出来,数量大约二十人,他们被捆着双手,发式既有金钱鼠尾,也有外藩蒙古的满头小辫
。驱赶的安庆兵拳打脚踢,还有人拿刀割俘虏的脸,这些清军丝毫不敢反抗,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在南门外不言不语蹲了一地,跟之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天壤之别
。
随着这些俘虏出现,东阿城头叫骂声再次沸腾。“斩级一百三十七,俘获总数二十三人,多半是外藩蒙古和汉军,他们交代东昌府府城外有二百人,真夷、蒙古、汉军比例跟此处差不多,给他们的指令是哨探南
方有无大股官兵,在东阿驻营到明日,然后前往平阴……南边再无大股建奴。”
一片喧闹中,千总部的作战赞画在陈如烈身边高声汇报,中间踩到了一截手臂,差点摔倒在血泊中。
陈如烈边走边道,“游骑兵损失如何?”
“阵亡十四人,伤二十二人,只剩下四十多个还能用,阵亡中有队长两人,今日就又要重新编组小队,否则又不齐了。”陈如烈听完皱眉不语,偷袭比预期的顺利,光靠游骑兵就击溃了演武场内的清军,里面剩下的大部分是外藩蒙古和汉军,真夷并不多,少量真夷最后的反击仍造
成了游骑兵损失,侦察力量继续减弱。过了好半晌后,陈如烈才转头对身边的作战赞画道,“再给铜城驿派塘马,把刚才的情形报给庞大人,赞画房既然想往南走,今日还有半天,车架天黑前可以到东
阿。”等赞画离开,陈如烈叫过旗牌官,“去跟城楼说一声,就说安庆营在铜城驿有两百斩首,演武场斩首一百余,需要县衙派人核验报功,让他们快些派人来,验完请
他们上报东昌府。”
“千总大人,斩首两百多的是在三十里铺。”
陈如烈摆摆手,“三十里铺是茌平的,东阿就不能验了,就说铜城驿的。”棋牌馆应了,他还没去城楼位置,已经跑来一名游骑兵,他高声道,“报千总大人,那边城楼上问咱们,是不是前些时日经过的那支南兵,还说知县在城楼上,请
大人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