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离家已经超过一个月了,早就该抵达京城,然后写信回家报平安。
但他不是官身,就算能靠着二叔海长安的身份,借用官府的驿站系统往长安送家书,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送到。
那这家书是怎么送回来的?
海棠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金嘉树,金嘉树有个猜测:“方才我过来前,镇国公府正好来人把麻嬷嬷请过去了,听那语气,似乎是京城有信使过来,镇国公夫人才邀嬷嬷过去商量事儿。说不定海哥是托周家的信使帮忙送信的呢?”
这个猜测十分合理,海棠觉得这应该就是答案了。
她也不多加猜测,便招呼着金嘉树往上房方向走:“金大哥,你要不要也听听我哥哥在京城都经历了些什么?”
金嘉树很想去,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去了,海奶奶马氏是不会把自己赶出来的。可他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当,海礁写回来的家书,海家人应该头一个看才对。就算事后他们再告诉他信里的内容,也不代表着他们对他就生分了。海家待自己亲近不假,可他也要掌握好亲疏分寸。
因此,金嘉树走出西厢书房,朝上房方向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他柔声对海棠道:“海妹妹,我还是不去了。海哥写回来的家书,你们一家本该头一个阅信的。你也知道我会对哪些消息感兴趣,事后再告诉我好了。至于其他的,那本该只告诉你们家的人知晓。”
海棠愣了愣,也不由得露出微笑来:“我倒忘了,哥哥爱在信里说些有的没的,金大哥可能会觉得尴尬吧?不如你在西厢书房里等一等?等我看了信,就来告诉你。”
金嘉树看了看上房的方向,心里很想答应,但还是忍耐住了:“算了,你们一家盼着海哥的来信,盼了那么久,定然很想多读几遍。我还是先回家去吧。麻嬷嬷今日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我晚些时候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他坚持要离开,海棠也不好再挽留,便按捺住自己想要第一时间读信的渴望,先把人送出了家门,方才折返。
经过二进院的时候,她看到二婶胡氏也得了消息,正急急往正院走呢。海棠便搀了她一把,安抚道:“二婶别担心,二叔肯定平安无事。他身上有官职的,涂将军会护他周全。”
胡氏笑道:“我不担心。他人都到京城了,常家人还能害死他不成?咱们又不稀罕认祖归宗。”她嘴上是这么说,但脚下却走得飞快,就差跑起来了,忍不住要埋怨儿子两句,“天天都去校场,今儿天气不好,我早就嘱咐他早些回来的,结果拖到这会子还不见人影。回头他知道他爹来了信,他却没能马上看到,还不知道会有多懊恼呢!”
婶侄二人说话着就进了上房,转进里间,却看到马氏正盘腿坐在炕上,一边读着手中的信,一边默默擦眼泪,不由得大惊失色。
胡氏连忙扑了过去:“娘这是怎么了?!可是长安他们出了事?!”
马氏吓了一跳:“当然没有!好好的咋会出事呀?!”
胡氏顿时松了口气,海棠忙扶着她坐到了炕边上,笑说:“阿奶读信时擦眼泪呢,二婶见了便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