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成这样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这么大个人还看不住吗?”
“吵什么,再敢出言不敬担心少爷打烂你们的嘴。”
“都少说点儿吧,去换热水来,耽误了时辰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迷迷糊糊间听到七嘴八舌的吵声,白樱感觉像是被什么困在了梦里,努力想要醒来,便听到不知是哪个眼尖的丫鬟叫道:“动了动了,白姑娘动了!”
白樱费力的睁开眼,便看到几张记得不行的脸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感觉身上有些发冷,白樱轻轻问:“我这是怎么了?”
娇儿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掩面嗔了一句:“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昨夜竟是晕倒在了院子里,若不是铃儿起夜时发现,保不齐要出什么大事儿呢!”
铃儿也在一旁接话道:“是呀白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会突然晕倒在院子中呢?我起来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路脚印,可是有什么人半夜来找了姑娘,还将姑娘弄晕了?”
白樱想起昨夜同玄清上仙的对话,想起她在雪地中离开的背影,周身的乏力感传来,不再接话,兀自又合上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只感觉外头天色不是很亮堂,想来是要到晚上了。
晚上,定亲宴,宁止……
“既是姑娘已经醒来了,那女婢就回去禀告夫人和少爷了?”一道陌生的中年妇人的声音传来。
娇儿赶忙转身应到:“是,是。”
妇人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白樱,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头:“这般虚弱,一会儿还能参加喜宴吗?”
娇儿看白樱压根没有睁开眼的意思,赶忙讪笑着替她答到:“白姑娘只是需要歇息一会儿,我等定会悉心照顾,定是能按时参加晚宴。”
妇人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围着的下人这才开始该干什么便干什么。铃儿将白樱扶起,给她喂了一碗热热的汤药,又帮她把周身都捏了一遍,白樱这才感觉四肢有了些许力气,目光却仍是了无生气地不想看任何人。
铃儿有些发急:“姑娘,您晕了许多时,晚上的喜宴就要开始了,铃儿服侍姑娘梳洗打扮吧?再晚怕是要误了时辰了。”
白樱像是没听见一般,兀自又没骨头一般躺回床上,闭上眼好一会儿才道:“一定要去么?”
“您是定亲宴的主人您当然要去了。”
“我是说,一定要同宁止成亲么?”
铃儿愣了一下,娇儿不动声色推开她,走到白樱身边,蹲在身子,手上挽了个动作,在她耳边缓缓吐气一字一句道:“当然,因为白姑娘,喜、欢、宁止少爷。”
良久,白樱睁开眼睛,了无生气道:“好。”
铃儿一喜,松了口气就给她开始沐浴更衣,镜中女子长发及腰,黛眉纤纤,鼻梁高挺,肤若凝脂,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没有分毫杂质,一双杏眼中微波流转,不用过分用力就能勾人心智,颇有几分异域风情的美感。
再配上着曳地的鎏金凤纹喜袍,洁白的脖颈在红色的掩映下更是美的夺目。满头的珠钗随着轻微的转动轻声作响,娇儿掩在暗处,看着烛光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不禁暗自握了握拳。
三人收拾妥当,正准备看看外头轿子到没到,便看到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足以把整个山庄都照亮了瞬间,转而响起一道轰隆隆的雷声,闷雷滚烫,仿佛就要直直劈下。门外胆小的几个丫鬟一时已经失声叫了起来。
白樱三人也奇的厉害,不禁蹙眉问了一句:“冬日也会响雷么?”
娇儿摇了摇头:“冬日下雪,好像从来没有过雷声,更别说这么大的……”
她话音未落,另一道白光瞬间照映下来,一瞬间将娇儿的脸照的惨白,铃儿当即跳着叫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更响的滚雷声传来。屋外风啸雷鸣,一时骇人的很。
不多时便听到一个丫鬟慌忙跑过来拍门:“娇儿姐姐不好了,来接白姑娘的喜轿遭了雷劈,此刻已经燃起来了!”
娇儿嗔了一声:“呸,真是晦气”转头看了一眼白樱,又对那丫鬟说:“现在该怎么办,这鬼天气,喜宴还能继续吗?”
丫鬟赶忙道:“夫人说了,这般动静不像是要下雨,倒像是什么仙人在渡劫,只是打打雷罢了,不会下雨,喜宴可以照常的,就是恐怕得劳烦白姑娘走过去了……”
白樱走到门口,门外丫鬟看到她今日的打扮样貌都不禁低低赞叹了一声。白樱抬头,看到满天翻滚的浓云同这满地的白茫茫,一时间有些失神。
万古同秋,天地同悲。
今日又是轮到哪位上仙渡劫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自己走过去。”说罢便双手提着裙边,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雪中。裙摆太长,尽管已经提起一些,却还是曳在雪中。众人只瞧见,闷雷滚滚中,一片洁白苍茫的大地上,一抹身着红裙的倩影正在缓步向看不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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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声响在耳边炸开,正在闭目冥想的玄彦猛地睁开眼睛。
身边的仙童被吓了一跳:“怎么了仙君?”
“什么声音?”
仙童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道:“不知道。许是打、打雷了吧……”
玄彦看了他一眼:“雷神吃饱了撑着,用锤子砸着玩?”说着便要起身去看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