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微微颔首,白樱将他脚底的定身术解了,正要离开就听他问:“敢问二位可是要回江府去?若是见着内人,还劳烦传个话,告诉她照顾好自己,人老了,不比年轻人,别伤心坏了身子。”
白樱觉得好奇:“你倒是还挺关心自家妻子。”
王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内人纯良朴素,为江家操劳了大半辈子,王某心疼的紧呐。”
他本就身材发胖,两只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的只剩一条缝,此刻说起这种肉麻话来也着实反差大。
玄清冷哼一声:“纯良朴素?你若真以为此,不妨去集安镇上为一户刘姓医馆捐些钱财,也算是替她还还孽帐罢。”
“什么……”王掌柜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再问二人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小巷一时空寂下来,不只是什么虫儿在野草丛中怪叫两声,王掌柜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赶忙摸出钥匙往锁眼里塞。
也不知道自家婆娘究竟何时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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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掌柜家宅离江府并不远,二人快步走了半个时辰便到。
小方远远地迎出来,白樱摆摆手表示不用上晚食了,方才她吃的还未消化得了。刚回到西厢房就见小方一脸难色,吞吞吐吐地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白樱示意他有话直说,这才道:“二位神仙姑娘,方才少爷的病情又加重了不少,已经不知吃喝与方便了,整个人都在疯言疯语,乳娘一时心急,想来问问二位姑娘到底有没有治,这眼瞅着距二位说的死期只剩下两日了……”
“问便问,你怕什么?”白樱蹙了蹙眉。
“这……乳娘担心少爷心切,怕是言语上会有些冲撞二位神仙姑娘……”
玄清心下了然,这妇人定是闹腾的厉害,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冷笑了一声:“她来的正好,我们也有话要问她。”
小方应下声来,转身出去带人了。白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已经知道她是杀害刘姑娘的凶手之一了,白樱不知一会儿该如何面对这个假惺惺的泼妇。
没一会儿人便被带来了,才几日未见,白樱就着实被她那副尊容下了一跳。妇人像是瘦了脱了像,头发乱七八糟地蓬在头上,两只眼睛乌青发黑,形容枯槁,嗓音也又低又哑,如同饿了多久的妖物。
听她从大放厥词到哭诉、再到求求二人救命,白樱始终冷着眼不置一词。等看够了这番“母子情深”后,玄清上仙抬手将被她拽在手中的裙摆拉出,一字一句道:“当日你杀刘姑娘的时候,可曾想到江宴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声音不高,一字一句确格外明晰。如同裹了寒冰箭簇般直直钉在妇人心上。白樱已然没兴趣再看那妇人的反应了,只记得她最后已经是双腿瘫软难以走动,被几个下人抬了出去。
屋内烛火晃动,一时没了声息。玄清伸手轻轻在白樱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抚,道:“白樱,善恶有报。”
白樱点点头,没再多言。不一会儿小方便带着穆无惊来到了西厢房,白樱不知玄清上仙又是何时吩咐将他带来的,只见二人先是在屏风后耳语了一番,而后走到大堂内,穆无惊拱了拱手,似是有些为难道:
“清姑娘,至亲之人心头血医治疯疾的法子早已有之,可毕竟对那取血之人风险极大,通常是无人敢试啊。”
玄清摆摆手:“无妨,你尽管取血医治江宴,至于江夫人,我等定保她无虞。”
白樱心中一疑?什么至亲之人的心头血?难道江宴还有救?明明已经知道是个衣冠禽兽,玄清上仙为什么突然又要救他?
“那就等明日晨起,日头高挂阳气最盛之时,老夫来为江宴取血医治。想来江夫人也定是欣然救子。”
小方一听,少爷像是有救了,赶忙问道:“穆郎中、神仙姑娘,什么、什么心头取血?少爷难不成是有救了?”
穆无惊点点头:“老夫这些日子查阅古方,发现江公子的癔症,只要有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作引子,再辅以针药,八成是还有救。”
打发走了二人,见白樱还站在原地,睁着眼睛咬着嘴唇,一脸疑惑、执拗、不甘地看着自己,玄清本不想多言,但看她这幅表情心中竟一时有些莫名的心疼,走上前,将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轻声道:
“我知道,你是想问为何又要救江宴?”
白樱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玄清手掌微微用力:“你信我么?”
肩上温热的力量传来,一种不必多言的信任与安全感瞬间淌过周身,白樱小声发出一个音:“信。”
眼睛玄清上仙听到这个字后秀眉舒展开,淡淡道:“明日,江家的一切怪事都会水落石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揭秘了!铺线铺得作者君都lay了~
明天不更,后天直接两章,因为一章正好卡在一半儿处,会影响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