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忠亲王府。
李福亲自去了王府宣旨。待嘉泰郡主接旨后,笑咪咪地看着她:“郡主殿下,老奴奉陛下旨意,护送殿下前去荣国府。殿下还?是快些?做准备吧。”
嘉泰郡主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压着怒气:“烦请公公等上一会。”
李福知道嘉泰郡主心下不太痛快,十分?有眼色地道:“自然,自然。郡主金尊玉贵,荣国府现下繁忙,自是顾不上郡主衣食住行。郡主收拾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其实就是在说笑了。
给荣国府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怠慢嘉泰郡主。
只不过李福知道嘉泰郡主心中憋着团火,需要发泄一番。若是现在不通融,回头倒霉的可就是护送嘉泰郡主前往荣国府的他。
李福被引进大堂等待,嘉泰郡主接了圣旨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屋内名贵无匹的陈设,她心中无名火起,抄起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身后跟进来的侍女见此情形,纷纷跪地:“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啊。”
嘉泰郡主转身,美眸扫过这些?标致的女孩,突然蹲下。
跪在最前面的侍女瑟瑟发抖。
她是最近才被调到嘉泰郡主身边的。以前就听说过嘉泰郡主狠辣残忍,屋中侍候的下人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上一批。院子日日都有被抬出来的侍女内侍。她才来这里不过三天,也不知......
侍女还在这胡思乱想,忽然间感觉脸上一凉。接着就看到血迹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
嘉泰郡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不愿意在本郡主这儿侍候?是想另攀高枝,去柔平那个贱人那么?”
所有人都知道,在嘉泰郡主这,柔平郡主就是个禁忌。
侍女甚至不敢哭,摇着头,忍着心中的惧意:“奴婢不敢。”
“不敢?”嘉泰郡主坐到凳子上,眼睛扫过这些?人的头顶,冷笑:“是不是都觉得跟着本郡主没甚前途,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郡主明察,奴婢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义忠王妃就是在此刻进来的。
甄氏美目一扫,对自己身后的王府大管家吩咐:“把这些?人都处理了。”
“是。”
说完,不管那些人如何哭喊哀求,管家无动于衷。手一抬,唤进身强力壮的小厮,将跪在地上的侍女捂着嘴拖了下去。
甄氏坐在了嘉泰郡主的身边,看着司徒心嫣艳丽扭曲的面容,叹了一口气:“嫣儿,你这是何苦?圣旨已下,无论如何都要去荣国府。拿着这些?人撒气也改变不了事实,伤了自己的身子不是更不值得?”
嘉泰郡主手颤抖着,茶水洒在了宽袖上也未曾察觉:“母妃,我好恨。凭什么柔平那个贱人可以入宫受怡太妃教养,而我却只能日日待在义忠王府。如今竟还?要嫁给贾宝玉那个草包蠢货。”
嘉泰郡主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到最后,声音尖利:“凭什么——”
义忠王妃握着嘉泰郡主的手,安慰般地抚了抚:“嫣儿,贾家与我们甄家乃世交。如今咱们府上的情形,你是知道的。这些?曾经交好的家族,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弃了。娘亲知道你委屈,可为了泽儿,你就忍耐一下。”
嘉泰郡主并没有听进去义忠王妃的话,而是恨恨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忍耐,忍耐,为什么总要我忍耐?泽儿重要,难道我就不重要么?还?是说,在母妃心中,只有泽儿才是您的孩子,而我则是那个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抛下的弃子......”
话音未落,嘉泰郡主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个巴掌。
义忠王妃指着嘉泰郡主,怒斥:“嫣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母妃对你如何,你自己不清楚么?泽儿平时有多敬重你,你感受不到么?你和泽儿都是母妃的心头肉,若非为了这个家,母妃又怎么忍心看着你嫁给贾宝玉那个草包?这道旨意是陛下亲赐,你若是抗旨,你是想把我们义忠王府置于何地?”
嘉泰郡主口不择言后,便有些?后悔了。
看着义忠王妃有些?斑白的鬓角,和隐隐有了纹路的眼角,嘉泰郡主低着头,缠着自己的手指:“母妃,我......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这么说,您别生气。”
义忠王妃将嘉泰郡主揽入自己的怀中:“嫣儿,母妃没有生气。母妃知道你心中有怨。如此,可好了些?。”
嘉泰郡主轻轻地点头:“嗯。”
“嫣儿,如此是苦了你。可是你再忍忍,可好?你是郡主,去了荣国府,贾家上上下下无论是谁都要敬着你。有些?事,你不想做,也不会有人逼迫你。我的女儿是史上最尊贵的女孩,想要什么得不到?等到日后泽儿成功,他会不对你这个嫡亲姐姐好?这次不过是去照顾贾宝玉,也正好给贾家上下竖威,让他们知道我们义忠亲王府不是好惹的。待我们帮助泽儿上位后,这些?欺辱过你的,还?不是任由你处置?”
嘉泰郡主毕竟早就接到了赐婚圣旨,也早就发泄过一通。如今心中不郁,也不过是因为突然被安排要去荣国府照顾贾宝玉罢了。
听义忠王妃如此说,她心中渐渐安定下来,歪在甄氏怀中撒娇:“母妃,我为了咱们府牺牲如此之大,您和泽儿日后可要好好待我。尤其是柔平那个贱丫头,巴上了怡太妃后愈发不把我放在眼中。日后,您要把她交给我处置,谁都不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