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张纮等人才纷纷表示:“子敬已经尽力了……”
韩当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下来,但依旧说道:“主上纵然有错,但子敬身为陆师都督,岂可推得一干二净。”
鲁肃苦笑道:“确是属下无能,若是公瑾兄尚在,必不致如此。”
蒋干眼珠一转,立即帮着旁敲侧击道:“前主公孙策曾对孙权有交代……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但自从周瑜病故后,似乎……外事内事都是“问”张昭了,张昭以主公恩师身份,若是……若是……曹操奸细,岂能不误大事?”
乘机将话题引入张昭是不奸细上面去!
——这就是蒋干精明的地方。只要坐实了张昭的罪名,不仅鲁肃安全了,那些忠于孙氏的文武官员,也就不会再考虑接受张昭的招揽了。
这是足以导致彻底翻盘的话题。
“必是曹贼奸细无疑!”
鲁肃一听,立即会意,赶紧接着说道:“周都督临终之前,曾经对对前主公孙权说过……张昭有私心,恐会亲曹投曹。又曾私下是对鲁某说过要当心张昭投曹。如今看来,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张昭的毒计。
而且,程普将军向来身健体壮,竟得暴病而亡,这事恐怕与张昭夺取兵权脱不了干系。张昭这是要拿江东十几万大军和数郡之地,去向曹操换取富贵啊。若非张昭做祟,江东何至如此?”
韩当听了鲁肃的话,已是虎目含泪,钢牙紧咬。其它人听了鲁肃的话,大部分也都表示了认同。
但也有亲近张昭的人表示不认可。从事骆统更是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主公也是死于跟田狐狸做战,江东数万儿郎死于田狐狸之手,数十万百姓因田狐狸而遭受战祸兵灾。任你鲁子敬舌灿莲花,也休想遮掩田狐狸为祸江东的事实!”
鲁肃正要做声反驳,张纮接口说道:“其实不然,大家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发动战争的,并非田狐狸,而是我们自己。是我们先去攻打徐州,并夺取了广陵和下邳,这才逼得人家田峻来攻打江东的。战场争锋,没谁会留手,总不能只许我们打田峻,不许田峻还手吧。
再者说……成王败寇,斩尽杀绝者也见得多了,何况主公还是死于叛贼之手?更何况田峻还杀了叛贼潘璋,并以王侯之礼厚葬了主公?
所以,依张某看,咱们与田峻之间,倒是并无仇恨可谈,应该仇恨的倒是张昭等叛贼,若非张昭,主公也不会败亡,江东也不会遭逢战乱涂毒。因此,害前主公者,并非田骠骑,而是曹贼与张昭!”
张纮在江东颇有威望,而且这话说得也合情合理,纵然有人怀有别样心思,也无人反对。
韩当见众人再没有什么说的了,便开口道:“城中诸人,情况各异,心思也各异,若田骠骑愿意退后二十里,并给出一天时间,韩某愿将此城献于田峻,至于城内众人或去或留,均由众人自已选择,田狐……田骠骑不可相强。你看如何?
鲁肃道:“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