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霍梓蔓小朋友刚刚上幼儿园中班第二学期的第一天。
一整个寒假都呆在家里,第一天上幼儿园小朋友们的情绪都不高,有几个娇气的眼里还泪汪汪的,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都趴在窗户上往大门口看,盼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快点出现。
霍梓蔓却坐在图书角里,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故事书,身旁都是搬着小板凳坐着的小朋友。
“蔓蔓,你快讲啊,这本故事我没听过。”
“蔓蔓你真的都看得懂这些字吗?”
“蔓蔓你好厉害啊。”
……
小朋友的话,有着直白的崇拜和热情,霍梓蔓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还是淡淡的。
“你们真的要听吗?”她的神情有点严肃,声音却带着孩童的稚嫩,两者相加有点违和,可再看几眼,却又被她漂亮的五官吸引了,觉得就算是这样的违和,在她身上也十分和谐。
“要。”小朋友们齐齐地应了一声。
“那就好好听,不许吵。”霍梓蔓翻开了书的第一页,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原本吵吵嚷嚷的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个普通的春夏之交,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划破长空,一个婴儿在草原上诞生了[注]……”
趴在窗台上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不知不觉地也被这个故事吸引了,渐渐地朝着霍梓蔓围了过来。
幼儿园的自由活动,原本是一天最为吵闹的时候,熊孩子满教室乱跑,把积木洒得到处都是,还会趁机抓一下女孩子的小辫子。
可此时的中一班却和别的班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部分孩子坐在蔓蔓身旁,聚精会神地听故事,还有几个在旁边玩着积木,也都轻手轻脚的,偶尔积木倒塌发出巨响,前面听故事的小朋友都会转过头来,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们。
“轻一点,要不然蔓蔓生气不理你们了。”
……
中一班的两位老师坐在旁边,心满意足。
这开学第一天兵荒马乱的,现在总算有了这么一刻的清净,再听听隔壁班传来的吵闹声,这里的安静更显得太珍贵了。
这是一家安州市最负盛名的私立幼儿园,不仅设施一流,师资更是在同类中一骑绝尘,据说里面汇集了各大洲的幼教专家,就连普通教师都要求硕士文凭,最起码精通一门外语。
当然,能承担得起入园费用的,也都不是普通人。这里的小朋友家长,有的是明星,有的是富豪,还有一部分则是各种大企业、大机构的精英。现在各种竞争激烈,大家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上一个好的幼儿园是“鸡娃”的第一步。
隔壁班的虞老师过来串门,看着坐在中间讲故事的蔓蔓,羡慕地道:“蔓蔓才五岁,都能看这种文字版的历史故事书了,这孩子,她妈妈是怎么生出来的?真想偷回家去。”
中一班的肖老师摊了摊手:“我可从来没有这种贪心的念头,能拥有她白天七个小时,我已经很满足了。”
“智商这么高,还长得这么好看,”虞老师一边夸奖,一边下了决心,“我决定要把生育计划提前,等我大肚子了就天天来看蔓蔓,能蹭到她的十分之一就够了。”
老师们说笑着,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下午四点幼儿园开放,早早地在门口等候的家长们都迫不及待地进来了。
原本安静的教室立刻吵闹了起来,围在蔓蔓身旁的小朋友却还舍不得离开,有几个还让来接的爷爷奶奶等一等,他们要和蔓蔓一起回家。
蔓蔓把书合拢了,一脸淡定地回到了课桌前,开始整理自己的小书包。
肖老师逗她:“蔓蔓,今天怎么还没人来接你?要不要和肖老师一起回家?”
蔓蔓歪了歪脑袋,很严肃地道:“今天妈妈来接我,她很忙,小朋友要乖乖的,不能给妈妈添麻烦。”
肖老师乐了:“蔓蔓真是个乖孩子。”
上学期来接蔓蔓的家长很多,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各种叔叔舅舅,有几次来接的人都撞了,可见家里对这个小公主的宠爱程度,可蔓蔓却从来没有被宠坏的骄纵,有礼貌、讲道理,要非说有什么缺点,可能就是因为智商太高了,不够天真活泼,和班里小朋友一些幼稚的行为相比,让人有种断层的错觉。
小朋友们一个个地被接走了,剩下的也没心思玩了,都趴在窗户上朝外看,只有蔓蔓坐在位置上拿出一个魔方在玩。
她的神情很专注,漆黑的眼乌珠清澈灵动,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白皙柔嫩,果冻一样粉嫩的小嘴唇时不时地嘟起,一会儿凝神沉思,一会儿嘴角露出笑容,手下也“啪啪”地转动起来。
好像只有在这样忘我专注的时候,蔓蔓才会显示出一种属于孩童的可爱。
肖老师在心里疯狂地哭泣。
啊啊啊啊好想捏一捏婴儿肥,手感一定很好吧?
蔓蔓宝宝啊你为什么这么可爱,老师也想把你偷回家。
不就是拼魔方嘛,宝贝别忙了,到老师怀里来,老师帮你拆成六面的!
……
肖老师这样想着,也打算这样做了。她坐到了蔓蔓身旁,正要厚着脸皮抱抱小朋友,可目光一落在魔方上,顿时瞪大了眼睛。
魔方在蔓蔓胖嘟嘟的小手里,已经变成整整齐齐的六面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蔓蔓原本严肃的小脸一下子绽开了笑容,举着魔方在肖老师面前晃了晃:“我拼出来了!老师你看,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厉害,超级厉害。”肖老师震惊得不得了。这么一个五岁的小朋友,居然能拼出魔方的六面,她这个成年人都还不会啊。
蔓蔓挺了挺胸,骄傲地道:“我爸爸说,要是我能拼出六面,就给我奖励的。”
“蔓蔓。”门外传来了叫声。
“妈妈!”蔓蔓高兴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样疯跑过去,而是慢条斯理地背好书包,把桌子收拾干净了,这才朝着肖老师说了一声“老师再见。”
肖老师还不舍得她离开,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