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援而来的这队夏军,在盏茶时间内就把追杀百姓的胡骑给歼灭了!领队的那名将军也没有下令继续向前追击,而是驻停在原地。收拢了一下百姓和秦禝他们这队人。
在询问清楚秦禝他们归属何营之后,那将军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官阶最高的丁润清点好人数,随他们一起返回定远。秦禝他们兄弟三人又汇聚在一起,还来不及道出刚刚胜利生离死别的兄弟情感,立马就又出发了!只是这次前往定远的路途上,他们不必在担心什么胡兵了!
他们刚出发不久,就见许多百姓络绎于途,再赶一阵路,又见尘土飞烟。却见远处有行来一队军容齐整、执刀配盾的步卒。举着一面云纹黑底的大旗。
行至近前,那许大哥则是一脸兴奋的看着这些将士。再他看到了一面上书一个“韩”字的云纹黑底大旗之后,更是兴奋的抓着秦禝的肩膀说道。
“秦禝,你快看!是军帅的帅旗!军帅他亲率大军来了!”帅旗么?秦禝抬头一看,看到上面写的“韩”字,不禁联想到,这想来就是那天在刑场上放了自己一马的那位中年将军!
这对军容齐整的军卒并没有在意秦禝这一伙溃兵,直直的越过秦禝他们。向前跑去。而许炜却是一脸意犹未尽的说道“军帅来了,这些敢来侵犯的胡兵就都别想活着回去了!”
秦禝倒是早已习惯了,许大哥的这副模样。心里却也想起了许大哥在路上这两天和自己常提起的这位将军。
这韩伯献出身高贵,乃是名副其实的“将门虎子”。其自小从军随其父辅国大将军韩武征战沙场。首战便单人只马冲入敌阵,但那曾想到,这韩伯献还真就在万军从中取了敌将首级!一时间名冠三军。此后,韩伯献一直追随他父亲韩武南征北战,父亲亡故后,其出镇北疆统领北疆诸军,十几年来与北蛮作战。胜多输少,使得北蛮十数年不得寸进!战功赫赫威震蛮夷!并且由于常年在北方边疆和蛮族的骑兵作战,韩伯献练就了一手极其出色的步骑协同的战法,连北蛮人都说他麾下的骑兵如烈火燎原,势不可挡,麾下步卒则安如泰山,不可撼动。
其出镇北疆的年月里,保境安民,毫无一失。要说他是一位“国家英雄”,那也不为过。
对于这样的名将,秦禝还是颇为佩服的。只是据许大哥所说,在几年前不知为何,陛下突然下旨,降罪韩伯献,将韩伯献贬为西北边军统领。不过能从出镇北疆,统领数十万大军的武将,被贬斥到西北一边军的小小统帅。想来应该这罪责不会小!
但秦禝也并没有回应许大哥,眼下这混乱的局面,他只担心家里的那几口人。
许是猜到了秦禝在想什么,丁润开口宽慰道“小稷,不用太担心,这定远肯定是固若金汤的,不用太担心家里人。
秦禝却还是一脸担忧,“丁大哥我看情况不容乐观啊!这胡骑能抵近到这定远附近,绝非会因为一两次溃坝,就一触即走!我只担心这胡骑万一攻城,定远城高墙厚,非其他县城可比,咱们这一入城,一旦两军僵持不下,咱们恐怕就要困在城里了!”
这话倒是让两位大哥沉默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大道上。越来越多的裹挟着行李的百姓,朝着定远而去,这军民混杂,大道小道都是从百姓和军卒,这后边突地驰来一匹快马:“闪开,闪开,你奶奶的,长不长耳朵!”
一个丢了头盔、只着马军轻甲的夏军策马如飞,疾驰而来,看起来跟个逃兵一样!此时是雾雨天气,刚刚下过一场小雨,路旁泥土肥沃,一踩一个深坑,行人都在路上,想要避到两旁非常困难,只因闪避得慢了,那马上骑士大怒,抡鞭便猛抽下来。
“哎哟!”一位百姓猝不及防,削瘦的肩头挨了一鞭子,疼得身子一哆嗦,跌倒在地上
许大哥一见不由勃然大怒,他本就是极富有男儿血性的汉子,一见百姓挨打,打人的却好像是一个没骨气的逃兵,直接大吼一声,直接冲上去,一个旱地拔葱便跳了起来。
那马上夏军穿着轻甲,肋下佩刀,身着浅绿色战袍,明显不是小兵,至少也是个队正一类的军官,他勒住坐骑,一鞭子抽开那阻拦他的百姓,刚想磕马前行,许炜就拔地而起,顶到了他的面前。
“砰!”
结结实实一记窝心腿,将那军官从马上踢飞下来,整个身子摔出去两丈多远,摔在路旁犁过的松软泥地里,那军官挣扎几下,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许炜怒火攻心地骂道:“王八蛋,不给你点厉害,就你个怂货也该欺负百姓!”说着抢步过去,一把扶起那百姓,心疼地道:“老乡,你怎么样,伤了没有?”
那百姓衣衫虽未抽破,肩头却已起了一条血痕,本来极是痛楚,但是见许炜如此关心自己,便摇摇头道:“我没事,这位军爷,你------你踢了那军爷,你们这-----怎生是好?”
许炜往田地里看了一眼,见四下只有几个逃难的百姓,正用敬畏的眼光看着他,把心一横道:“老乡莫怕。来!快起来,进城去吧!”
许炜的突然举动也搞得丁润和秦禝二人有些无语,但是两人也并没有管那个被许炜踢飞的那军官,直接越了过去!
此时定远城口,最高军事首脑韩伯献,正在传下将令,部署定远城防。定远城下拥挤不堪,军民混在一起,逶迤成一条长长的长龙,争先恐后地进城。各种车辆、牲口、行人挤满了道路乃至道路两旁一切可以站人的地方。
只见人山人海,马嘶牛吼,各种车辆行人把个城门挤塞得风雨不透,如果从天上看下来,那城门口就好象一个葫芦口,而外边的难民和军队不断膨胀扩张,就好像那葫芦口源源涌出的墨水,渲染了一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