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秀在说话的时候还算沉静，但只要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便可以发现他眼中所闪烁的狂热。这远远不是一次玩票性质的尝试和投机倒把的商人所能拥有的狂热，孙雨萌看一眼便知道他绝对是认真的。
如果他的身份没问题的话，那么自己这一次无意中举办的小见面会说不定真的钓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孙雨萌转过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孙建勇，感受到自己女儿目光中的询问，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吧工藤秀先生，对于这个计划我的女儿也很感兴趣，但是您要知道这种程度的授权不亚于她将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了贵公司，您详细说说您的计划吧？”
“没问题！”
真实虚拟歌姬什么的对于目前整个行业来看可以说是一个闻所未闻的东西，许多东西也必须要大胆的做出尝试，临时规划。根据工藤秀的说法，这个真实虚拟歌姬会以孙雨萌的外貌和性格来进行原原本本的设定，除了名字还有背景身份需要艺术化和娱乐化之外，这个真是虚拟歌姬完全可以说是另一个子小也不为过。
这种真实虚拟歌姬最大的魅力就是真人和歌姬本身都是一模一样的，你既可以把她看做两个人，也可以看做一个人，无与伦比的强大互动性和超脱现实的开放设定性完全超越单纯的虚拟歌姬。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二次元歌姬和一个真正的二次元歌姬一起出现，互动，从虚拟到真实在到真实回归虚拟，那种震撼与惊喜绝对会让许多人惊掉下巴。
汲取了iku音源声优藤田咲的失败教训后，从‘二次元归来’的子小让另一条崭新的康庄大路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当然，虚拟歌姬这种存在设定上是最不需要孙雨萌操心的，真正让她忙的核心是音源的录制问题，工藤秀大概是临时的了解过关于孙雨萌的资料，知道她会说多种语言，因此这次合作，孙雨萌必须要亲自前往日本进入yaaha总公司才行。
“也就是说如果我女儿同意了您的企划，就要亲自去日本才可以，您是这个意思？”
“不错，子小桑必须要亲自前往日本才行。”
孙建勇无语的摸了摸下巴，若非他利用自己以前的渠道了解过关于这个工藤秀的信息，听到这里说不定还会以为这是一个专门拐卖诈骗的团伙呢。
说来也是，哪里有刚见面不久就吹得天花乱坠，还要把人家闺女拐到别的国家的道理。
“小萌，你的意见呢？”孙建勇小声的问了一句。
“出国的话……这个我没什么意见。”孙雨萌微微摇了摇头：“但是这次去日本的行程应该不会太短吧？”
“没错，真实虚拟歌姬还是一个我们从未尝试过的领域，在许多地方都要进行大胆的尝试，所以说肯定不是仅仅单纯的录制音源这么简单，说不定届时还需要您配合宣传，配合活动等……当然，这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但是根据我的保守估计这次的行程很可能会在两个月及以上，在这一点我需要着重说明一下。”
“什么？两个月以上？”
听到这番话第一个惊讶的不是孙雨萌，而是淡定的孙建勇，他瞪大了眼睛道：“这时间也有点太长了吧？”
“请您听我解释，两个月只是最大估计，毕竟考虑到子小桑没有出国的经验，我们也是……”
“算了，这个没什么。”
没等工藤秀说完，孙雨萌便轻轻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我可以理解，单单是录制音源这种事情就不是几天可以解决的，更何况其他的……虽然时间有点长，但是我也算是当去旅旅游吧，老爸你也用不太着急。”
“呃……”
孙建勇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什么。
刚才之所以反应那么大纯粹就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从未出过国，这一出国就要去两个月他这个当父亲的肯定是有所担心。
但是以前的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十天半个月甚至一整个月都不回家是经常的事情，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的孙雨萌其实早就在自己这种不负责任之下成熟了起来。
“算了算了，也没意见。”长长的叹了口气，孙建勇转而将目光转向工藤秀：“既然如此的话我也不多说其他问题了，我的女儿对于这份合约很有兴趣，可是毕竟这种形式的合约从未出现过，那么在这里我觉得我们还是详细来谈谈关于报酬的问题吧。”
“咳咳，这个当然！但是关于价格这个问题，我还是需要上报给总公司，等专业的评估师才能给您一个合理的报价……“
“哈？难道你的意思是到目前为止，这份合约和计划并不是贵公司的注意？”
孙雨萌敏感的注意到了他话语中的小漏洞，再联系到之前他所提及只不过是碰巧来漫展才产生的灵感，这让孙雨萌心中生出了几丝不好的预感。
怪不得她心理一直都有种不靠谱的感觉，感情刚才说了这么多，实际上都是他的一言之词？
“事情的确是这样……但是我已经将这个事情上报给了会社，并且我有绝对充足的信心说服社里支持我的这个计划，所以请子小桑和孙桑务必给我一些时间！只要等公司的评估部门看过我录制的现场视频，我相信到时候总公司的人也一定会和我一样迫不及待的同意这份项目！”
“算了工藤秀先生，暂且不说那些，我们目前只有一个问题。”孙建勇也认为自己女儿这是被人给耍了，他皱着眉用手指敲着桌子道：“在您个人估算里，能够给我女儿的报价是多少。”
这个世界上最现实的问题就是钱，不管爱有多浓厚，信心有多充足，一旦没有钱什么都是白扯。孙建勇本着坚决为自己女儿负责的原则直奔主题，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十几分钟前还一起谈笑风生的男人，赤裸裸的开始谈判金钱。
“……”
工藤秀沉默了片刻，他抬眼望了望抱着双臂不说话的孙雨萌紧接着伸出一根手指。
“……工藤秀先生，您年纪也不小了，咱们就别玩这个了，多少钱您就直说吧。”
“咳咳，抱歉……”工藤秀老脸一红，随后一本正经道：“我不是专业的评估师，但是我对子小桑和这份计划潜力有绝对的信心，因此我会竭尽自己全部能力给子小桑一个在我心中最低的报价——”
“一亿日円！”
孙建勇眼眉一挑，转过头和孙雨萌对视了一眼。
一亿日円，换算成人民币就是六百多万。
孙建勇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看起来对这个价格没有半点上心。然而常年的职场争斗早已让他养成了不露声色的习惯。
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之前他也陆陆续续听过关于自己女儿在直播时获得百万礼物，千万打赏的事情。可是这种土豪挥金如土的打赏，和正儿八经的商业合同却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根据他的估算，就算有那些土豪的礼物打赏加成，自己女儿目前的身价最多也就在一百万上下浮动，而且这个价格还是虚到不能再虚的。
尽管有了一首洗脑神曲坐镇，但是毕竟自家女儿的成名方式有炒作的嫌疑，等现如今这阵洗脑神曲的热度过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家女儿的身价也就要跟着降下去。真正凝实后的价格，大概也就在二十万到五十万区间。
说到底，自家女儿目前依然还是局限在这个小小的acg圈子里，就算目前最大的粉丝群体已经从b站转移到了微博，甚至还在网民跟前疯狂刷脸。但她身上也不折不扣的带着宅圈的标签，根本得不到大众打心底里的认可。
除非她愿意主动淡圈，转型，否则她最终的身价终究也只能维持在这个范围内。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二次元对于目前的华国来讲还只是一个新兴的市场，能否真正经受得住市场的考验商人尚且在观望，能够到达六位数的身价对于自家女儿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奇迹，如果在继续增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现如今了一个外国来的人突然对自家女儿报价六百多万，这对于孙建勇来说除了震撼的同时，却也有一股不真实感。
在日本孙雨萌可没什么人气，理论上来讲报价甚至要比国内价格还要低得多。就算是全权授权也无论如何不可能达到六百万的地步……
本来对这个工藤秀的身份确定了，但是现在来看该不会真的是个骗局吧？
“难道子小桑和孙桑对这个价格有所疑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