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蒋明淑经过保险精英的洗脑,振作起精神来了,变得上进了,甚至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了,这也是一种进步吧?
没准卖保险真的适合她?
就这样,张亚丽和蒋明淑先后住进了林瑶家。
林瑶的房子有两层,她把楼下的两个房间分给她们,自己住楼上,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不同的是,冷清已久的屋子因为住了三个年龄相仿的姑娘而热闹起来了。
张亚丽话不多,却是个勤快姑娘,她一早就起来,主动收拾了屋子不说,还把客厅的卫生也包揽了。
蒋明淑则是一来就钻进了厨房,她亲自动手,准备了满满一子桌的菜。
是夜,三人围坐在饭桌边,蒋明淑拿出了酒,说是要好好庆祝庆祝。
酒是洋酒,réyart,传说中的人头马xo,全球限量版。
即便林瑶不懂酒,也知道这酒不便宜。
蒋明淑将三人面前的小酒杯都倒满了酒,浅棕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发出醉人的幽光。
她将酒瓶放下,豪爽地举杯,“来来来,我们干杯!”
蒋明淑和林瑶以及张亚丽轻轻地碰了碰杯子,便皱着眉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瑶则轻抿一口就放下了酒杯,她不爱喝酒,不论红、黄、白都不爱喝,洋酒也一样。
张亚丽有些拘谨,举了举杯,略微尝了一下就把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也是喝不惯。
蒋明淑却再次将酒杯倒满,而后一饮而尽。
对于平常不喝酒的人来说,这酒还挺烈的,像蒋明淑这么个喝法又容易醉,蒋明淑却仿佛毫无所觉,她第三次拿起了酒瓶。
林瑶只得阻止她继续牛饮的举动,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庆祝’?”
蒋明淑放下酒杯,朝她咧了咧嘴,“奥兰多发工资了,我,高兴!”
奥兰多天向来都是月中发上个月的工资,这次和以往一样,15日发工资。
传得沸沸扬扬的奥兰多发不出工资、要倒闭了……之类的谣言不攻自破,蒋明淑因此而辞职的举动显得有些可笑。
她后悔了吗?
林瑶沉吟道:“你的辞职报告是不是还没有批下来?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奥兰多都给员工一个月时间的缓冲期,如果她不坚持辞职,还是可以回去的。
蒋明淑扶额,苦笑道:“我辞职的主要原因是我受够了奥兰多的人和事,不想继续过那样的日子。再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已经在保险公司上班,哪有人家一发工资,我就去找领导拿回辞职报告的道理?”
蒋明淑百般嫌弃的“那样的日子”其实是很多人向往的……可是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再回头的。
蒋明淑的酒量本就不好,加上空腹两杯酒下肚,她很快就有些微醺,“林瑶,我和你说,自从到了xx保险公司,我可算长了见识了!
比我早几期加入公司的一位前辈,她已经成功地发展起了团队,年入百万!
我要是做得好,我也,年入百万!我也,买房买车!到那时,谁还能瞧不起我?”
说到这里,蒋明淑一把扯住林瑶,不住地问,“你说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保险行业也是一个神奇的行业,不乏创造奇迹的人,林瑶对此并不怀疑,不过她此时的关注点不在保险业有没有前途而在于蒋明淑。
只见她两颊绯红,眼神迷离,口中还念念有词,显然是醉了……
林瑶有些哭笑不得,“是是是,头晕不晕?要不要扶你去屋里眯一下?”
蒋明淑大眼一瞪,“我怎么可能会头晕?我才不晕!”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小酒杯,没够着。
她撇唇,“我只喝了这么小两杯,不可能喝酒的,我平时一个人在家喝的比这多多了,也没醉,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没醉!”
蒋明淑平常去酒巴都只喝柠檬水或啤酒,她会一个人在家喝洋酒?
林瑶不想和喝醉了的人讨论这些,“好,你没醉,要不要吃点菜?”
原本已经准备懒洋洋趴桌上的蒋明淑忽然坐起身来,“我没醉,我还要喝酒!酒呢?在哪儿?”
林瑶赶紧挡住蒋明淑的视线,然后张亚丽极有默契地将酒收了起来。
蒋明淑撇开林瑶,口中嚷嚷着,“咦?酒呢?我还没喝够,你们把酒放哪儿了?”
林瑶和蒋明淑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喝成这样,有些无奈地说道:“已经喝完了,咱们吃菜吧,我好久没吃你烧的菜了。”
不料蒋明淑根本不理会她,对桌上的菜也不感兴趣,她兀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想去找酒,结果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
她愣了一会儿,委屈巴巴地说道:“不可能的,那瓶酒明明还剩好多!而且这是他送给我的酒,我怎么会喝完呢?”
话没说完,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林瑶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蒋明淑手上会有全球限量发行的人头马,为什么她会独自在家喝酒,以及为什么这瓶酒对她来说如此重要……
这酒的原主人是梁凯文。
……
林瑶和张亚丽拿醉鬼没辙,只能合力将她搀进了卧室。
林瑶让张亚丽将房门带上时,蒋明淑已经从小声抽泣转化成放声嚎哭,她一边哭还一边骂,“混蛋!梁凯文大混蛋!还说只是去厦城看看,结果一去就是大半年!真是个混蛋!”
这人平时不显山露水的,没想到一喝酒就这样,原形毕露。
林瑶看着她,心情颇好地挑了挑眉,“既然放不下,就去找他啊!”
蒋明止住了抽泣,她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耳语一般,“我不去!”
过了一会儿,她带着哭腔,补充道:“他都已经不要我了,我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