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张张嘴,后来她几乎能猜到了,想劝说什么,可到底张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陆桓深吸一口气:“后来的事情……你大概猜到了,她又向我表明心意,我恼怒对方竟然如此辱没斯文,再次拒绝了对方,可没想到,对方这次来……根本就没打算轻易放弃,她给我喂了那种药……在我神志不清之下,同她……有了夫妻之实。”
陆桓抱着头,想到当年醒来的时候的惊恐与对方娇羞之下的阴毒眼神,到现在都觉得心头发凉。
楚轻深吸一口气,脸色变了好几变之后,哑着声音问道:“那你后来跟她……”
陆桓摇摇头:“我怎么可能答应?对方强迫与我,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打击,她说要嫁给我,说是我的人了,非要逼迫我前去刘家提亲,可我那时……心里本来就有人,更加不屑对方的做法,心高气傲,严词拒绝了,后来她又这般囚禁了我几日,看我依然不肯服软,就逼迫说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毁了我的名声。我当时大概是也受到了刺激,竟是一头撞在了墙上,以死明志。就是死也绝不愿意娶她……”
陆桓想到这,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竟是此刻还觉得浑身颤抖。
楚轻瞧对方这模样,心里怔怔的:“她……后来做了什么?”
对方既然现在没事,应该当年刘太后并未下死手,也从未传出两人之间的旖旎,可对方……为何会突然隐姓埋名离开京城,甚至当年的科举都未参加。
陆桓抬起手臂挡在了眼前:“……她、她看我宁死都不愿意娶她,竟是……竟是……”陆桓大概是羞于启齿,许久才哑着声音道:“她找人给我用了刑。”
楚轻心里有种森然的凉意:“用……刑?什么刑?”
陆桓头埋在膝盖里,许久才嘶哑着嗓子,极缓慢道:“宫……刑。”
楚轻猛地站起身,倒吸了一口凉气,向后难以置信地倒退了一步:“她疯了?!”
陆桓苦涩地摇摇头,许久都没说话。
楚轻心底发凉,虽然早就知道刘太后心狠手辣,可竟然、竟然因为得不到对方,就不惜对对方用宫刑。
宫刑,即是男子去势,女子幽闭……
刘太后……当真是心狠啊!
竟然彻底毁了他。
怪不得当年他突然会离开京城,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没有比这更受辱的事了,打击怕是也无法言喻的了。
陆桓埋头许久,才哑着声音继续道:“……后来,我能走路之后,谁也没说,就跑离了京城,可没想到她即使这样也不肯放过我,竟是死也要把我留在身边,我不惜隐姓埋名,躲了起来。后来……才听说,大人不知从哪里知晓了那件事,竟是去刘家闹,被打了出来,误了殿试,并未获得三甲,被派来了远河镇,当了一个小小的县令。我愧疚,只能偷偷来到了远河镇,本来想偷偷见对方一面,可无意间成了先生……就干脆留在这里。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刘太后找到了大人,想要逼问我的下落,甚至……不惜想要少了县衙逼他就范,我当时刚好经过,就救了大人……后来的事,怕是你们也知道了。”
陆桓哑着声音有些说不下去了。
楚轻站在那里,浑身发凉,许久都没说话。
陆桓垂着眼:“萧夫人……如此这般,你让我,还如何回京城?就算是要回,可……大人呢?我死了不要紧,可我不想……再连累更多的人了。”
楚轻苦笑,许久,才轻叹一声:“虽然知道这么说很残忍,可我还是欠你一句抱歉,可有些事……还是要告诉你,你可知最近发生的陵墓事件?”
陆桓愣了下,抬起头,“……知道,据说有人为了修建一座陵墓,不惜截杀富商,沦为奴隶,死了很多人。”
这件事整个苍蜀国都传遍了,成了一桩大案。
楚轻张嘴,觉得嗓子有些哑,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可她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幕后之人……已经查到了,正是,刘太后。她为了……死后与你合葬。”
楚轻的话说完,陆桓猛地蹲坐在地上,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楚轻深吸一口气:“她怕是……已经知道了你的所在,陆先生,请你考虑一下吧,刘太后不除,真的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