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罕!”
“合罕!”
阴山脚下,横尸遍野,血水流淌成河,染红了大片草场。无数食腐兽被吸引而来,又畏惧人气选择在远处观望。
几只鹰隼在天空盘旋,声声啼鸣混合着万军高呼,似在欢庆着新王加冕。
死尸、鲜血、战马、士兵、败亡、胜利,具有强烈对比的几种事物出现在一个场景中,更显得震撼且激荡人心。
托娅骑在驳兽上,单手举着那杆方天画斧,枪尖上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必勒格!
驳兽奔腾,在各军阵前不停巡走,每到一处必是山呼海啸的欢呼。
她花了两年的时间,彻底干掉了必勒格部,占据了大草原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依仁台部,首领老矣,虎威仍在,但后继无人。
可以说,她已经算是草原霸主!
顾玙带着图依站在人群中,心情颇为复杂,甭管她是媳妇,还是小肥皂,还是女儿,还是老晁……反正都有一种长大成人,要离开远去的赶脚。
他帮了不少忙,但也没吃亏,真找到了一种比参水猿更高级的水行血脉,足够与神游期配合使用。
“喂,我们不过去么?”
俩人站了一会,图依见许多重臣纷纷上前,将托娅围在中间,忍不住问道。
“我们过去做什么,等价交易而已,再说……”
“嗡嗡嗡!”
“嗡嗡嗡!”
顾玙忽被一阵颤动打断,眉目一怔,随后取出一枚玉珏,探入神念读取消息,竟是一连三道:
第一道是治所的,“南疆来袭,赶赴府城支援!”
第二道也是治所的,“所有游历修士即刻回返!”
第三道是荀玉的,“青云被围,多加小心。”
咝!
南疆偷袭,府城有难,青云被围……
几个关键词不断在顾玙脑中跳动,乱了乱了,整个长歌府都他娘的乱成一锅粥了!
“南疆与贞阳开战了,你想留在这儿还是回家?”他问。
“我……”
图依半天才理顺,也吓了一跳,支吾道:“我回……”
“好,我这就返程,顺道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家!”
图依连忙摇头,道:“我想去那个山里。”
“山里?”
顾玙一愣,哦,是当初住过大半年,还建立营寨的那座山。
他没空管这个小姑娘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还是什么,总之也很神奇,自己对她竟非常信赖。
“去那里也好,我们可能会往哪个方向撤退,你替我看好营地。”
二人说走就走,连招呼都没打。
待托娅冲开人群,想找他说话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不由冷哼道:“哼,人跑的倒快!”
其实她对这个所谓的陈昱,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不知是爹还是儿子了。
…………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拉稀赶上打喷嚏。
贞阳在为南疆的突然出兵举国震动时,六七年来一直蜜里调油,被视为亲密盟友的启元国终于露出了爪牙。
贞阳仿佛遭遇了跟东元国一样的命运,猝不及防,被南北夹攻,一夜丢数县,但好就好在它的领土广阔,有足够的纵深,而且在前线坐镇的是陈靖,实打实的能臣。
暂不提朝中如何调遣,单说青云县。
龙云凤现在非常恍惚,数年前她还在攻打这座城池,现在却要拼命守护。而且过程也类似,同样是小分队出击,要拿下青云做后方支点。
只是那时交战的都是正常人,此刻却是一群鬼怪难分的家伙,个个奇形怪状,挤在城外无形中就带来了一股压迫感。
“不要慌,不要慌,我们有禁制,他们冲不上来!”
龙云凤一边安抚众人,一边操纵着枢纽玉盘,见对方进进退退,显然也在试探禁制的攻击范围。
“找死!”
她忍着性子,好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在城头凝聚一根巨大的金色弩箭,瞄准那个领头的射了出去。
结果对方化作一股黑烟,远遁百丈,只受了点轻伤。
“这样下去不行!”
她狠狠拍了下墙头,己方貌似占据优势,实则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被攻破。她可没忘,当初小师弟是怎么潜入城内的。
“这样下去,确实不行……”
旁边忽有声音传来,却是一直没动静的陆玄英,她观察了敌方半响,忽道:“开城门!”
“什么?”
龙云凤还以为听错了,下意识的盯着小师妹,结果对上一双似从未见过的眼睛,顿时心里一跳。
“我说开城门!”
陆玄英伸手虚空一握,整段城墙上的温度骤然飙升,热浪滚滚,一把火红的长剑出现在她手中,炽焰冲天!
(终于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