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皇帝一声断喝,“当着朕的面,你竟敢有虚言!你们杨国府,到底还是不是朕的杨国府?!你的眼里除你父亲以外,到底还有没有朕?!”
这句说得已经算是极重了,杨羽仅余的一点唇色褪得干干净净,立即再次叩首,按在地上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朕相信赵王爷是不会冤枉你的,说,去烟花巷做什么?”
皇帝亲审的压力绝非任何场合可比,出面指认的又是一位份量极重最受信任的亲王,所以杨羽的银牙咬了又咬,最后还是轻颤着嘴唇承认道:“臣……臣是去过烟花巷……”
皇帝心头怒意如潮,又逼问了一句,“那个人就是六皇子吧?”
“是……”
招了这两项,等于是其他的也招了。皇帝前因后果一想,差不多已能把整个事件组合在一起。
“朕原本就奇怪,逆犯好端端放在杨国府,几百重兵看守着,除非举兵造反,否则谁有那个本事劫得走,结果偏偏要移去大理寺,”皇帝的胸口一起一伏,几乎是带着杀气逼视着杨羽,“你……你说……那天袭击杨国府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你带着的?”
杨羽低声道:“是……”
“好……好……”皇帝浑身发抖,“你们玩的好计策,那么强的一个杨国府,被逆贼闯进去后死的活的竟一个也没抓住,最后还说是因为六皇子的巡视营搅乱把人放跑了……杨羽,真不枉朕如此信任你,你果然有本事!”
欧阳安歌自带来杨羽后也一直留在殿内没走,此时似乎有些不忍,小声插言道:“陛下,臣觉得这么大一件事只怕不是杨羽一人足以策划,背后应该还有人主使吧?”
“这还用说!”皇帝拍着龙案一指杨羽,“你看看她是什么人?谁还能指使得动她?她这辈子最听谁的话你不知道?!”说着一口气又翻了上来,哽不能言,让身边的太监安顺好一通揉搓才顺过气儿去,又问道:“那六皇子呢?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加害到六皇子身上?”
“臣是受到二皇子指使的?”
“什么?!”
“他们兄弟两早就鹬蚌相争,二皇子杀不了他,只能让他苟延残生这么些年,但事成之后绝不会让他再多活一天……”
“你……这样做就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杨羽只是一个副将,又不是主犯,陛下现在如此宠爱六皇子,如果他拼力陈情,难保陛下不会为他所动。臣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所以臣只有先下手为强。”即便是成功之后,对我们杨家也是百害而无一例,如果失败了我也只是一个副将,罪不至死杨羽说到这里,脸色已渐渐恢复正常,竟抬起头道,“这些事都是臣一人所为,与臣的父亲毫无关系,请陛下不要冤枉……”
“住口!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攀咬六皇子,真是你父亲的的好儿子!什么你一人所为?你能瞒着杨国公把苏珢初转押到大理寺吗?”皇帝的脸此时已绷成了一块铁板,“杨羽,杨国府第一要旨是忠君,可你们……你们竟然自始至终都在欺君!”
“皇兄,您平平气吧,身子又不好,还是保重龙体要紧。不管怎么说,事情能查清楚也是万幸。”赵王爷叹着气,徐徐劝道。
皇帝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点,看着赵王爷道,“亏了有你碰巧撞见,否则六儿李隶楠这次要受大委屈了。他性子又不和软,遇事急躁,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拉进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