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隔空,我自然离你有一段距离,碰都不会碰你一下,怎么能说是我杀的?”
“杨国公在欺负我一介女子不懂武功了。人和枯枝毕竟是不一样的,先别说你的功力是否已达到凭隔空煞气就能杀人的程度,既使你行,也绝不可能毫无痕迹。你就不怕当时欧阳侍卫在御前侍奉,一眼就看破?”
“那这样他能看破吗?”杨国公说着手指微弹,连小臂也没有动一下,桌上的茶杯已被推翻。
“这样的确是看不破了,可这样根本杀不了人,即使是对我这么弱的小女子。”
“单凭这个当然不行。”杨国公的表情有些得意,“但别忘了你当时已经服下人间有了。”
苏珢初的眉睫不由自主地轻跳了一下。
“只要我以最轻的隔空手法,点一点你的天澶穴,人间有毒便会立刻发作,你甚至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一切就会结束。”
“可是我死在御前,陛下总会惊怒详查吧?”
“查不出来,你的天澶穴附近不会有任何伤痕,最终的结论会是……你是服毒自杀的。”
“你不怕陛下怀疑是你毒死了我?”
“我要想毒死你,在杨国公岂不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为什么非要把你拖到宫里当着陛下的面毒死?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吃多了?”
“这倒是,”苏珢初点头赞同,“看来我非死不可。”
“谁说的?你当然可以不死,只要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说话……”杨国公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掌中的人间有,声音里的寒意似乎可以将一个人的血液从头到脚全都冻住。
之后他便站起了身,走到茅亭外,负手看着围墙上青灰的粗瓦,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向苏珢初一眼。
很显然,杨国公虽然很想让苏珢初死,为自己的亲生儿子报仇,可是事情还未查到之前,,他必须一段让苏珢初认真考虑的时间。
大约三时辰之后。杨国公重新走进亭内。苏珢初仍是靠在石桌上歪坐着,两只眼睛微微低垂,看着青灰的地面。
“苏小姐,考虑好了没有?”
“没有,”苏珢初叹了口气,答道,“生与死,圣贤也常常选错,何况是我。”
“圣贤从来没有自己选过死,他们只会劝别人去死。”杨国公的声音比此刻从亭外呼啸而过的朔风更冷,“等这颗人间有到了你肚子里你就会知道,活着永远是对的。”
苏珢初定定地看着杨国公手里那不起眼的血色小丸,笑容开始变得有些勉强:“我猜我不能不吃吧?因为我在你手里。”
杨国公没有答话,冷冷地迈前一步,及其粗鲁的捏住苏珢初的下巴。
“等、等等……”苏珢初挣扎了一下,“我自己吃好了,我毕竟是女子,对我斯文一些不好吗?看来真的是恨我入骨,任何一旦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杨国公凝目看了她片刻,放开了手,将掌中的人间有血色小丸递了过去。苏珢初捏起来放在眼前细细地看了一阵,问道:“苦吗?”
“苏珢初,”杨国公静静地道,“你磨这个时间干什么?这里是杨国府,就算是蚊子也非飞不进来半只,还有谁会来救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