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着刚才那番争吵,正是心烦的时候,怒道:“她能有什么急事,先候着!”
李隶权眼珠转了转,悄悄附耳道:“父皇,皇后娘娘素来稳重,从未无故惊扰过陛下,听那奴才语气张皇,也许真
是啊,”李隶权也帮腔道,“听六皇子殿下这口气,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是处置不清的,老臣也觉得还是先听听娘娘那边有什么急事的好。”
皇帝嗯了一声,点点头,“叫他进来。”
只见一个太监尖声宣进,一个青衣太监蜷着身子进来,扑跪在地:“奴才叩见陛下。”
“什么事啊?”
“皇后娘娘命奴才禀奏陛下,武贤妃在胭脂醉,废弃的楼层中宫中行逆悖之事,被皇后娘娘当场拿获。因是陛下爱妃,不敢擅处,请陛下过去一趟,当面发落。”
皇上大吃一惊,霍然起身时将面前条案。
一齐带翻,茶馔器皿摔了一地,连龙袍都被茶水溅湿,吓得侍立在殿中的太监宫女们赶紧拥过来收捡,身边的太监更是手脚忙乱地拿手巾为他擦拭衣襟。
“你再说一遍,”皇上却根本不理会这一团混乱,目光灼灼地瞪向那报讯的太监,“是谁,是武贤妃?”
太监抖成一团答道:“是……是武、武贤妃娘娘……”
“反了!反了……你们这群人……真是反了!”黄上哆哆嗦嗦地念叨了两句,突然一定神,大踏步走了下来,一脚将六皇子踹翻在地,“朕是何等样地待你们,你们竟这样狼心狗肺!”说着还不解气,又加踹了两脚。
“陛下……要起驾吗?”身边的太监忙过来搀扶皇帝不稳的身子,小声问着。
皇上只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息急促,一连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稍稍平复了一点儿,指着六皇子骂道:“小畜生!你给朕跪在这里,等朕先去处置了那个贱人,再来处置你!”
杨国公与李隶权在皇帝身后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神颇为意外和震惊。为了避免殃及自身,两人都低调地躬身谨立,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沉默而谨慎地看着皇帝带着怒气疾步而去。
胭脂醉宫殿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服侍武贤妃的人基本上都被逐至殿外院中,在寒风里黑鸦鸦跪了一地。范皇后坐在武贤妃寝殿临南的主位上,面沉似水,眉梢眼角还挂着怒意。
在她的脚下,丢着一块被摔出几纹裂痕的木制牌位,因牌面朝上,故而可以清楚地看见上面“某年某月某日生”的字样。与寝殿西墙相连的,本是武贤妃的密室,平时大多是关着的,此刻也大敞开,看得见里面供奉的居然是一些阴阳鬼怪。被皇上翻倒,果品散落的狼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