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落。有秋阳斜斜照影入屋,她睡得朦胧,恍惚有人进来,强自睁开双眼,果见有人立在炕前望着自己笑。猛然一个激灵,她挺身坐起,连袜子也没穿,就要下炕行礼。
皇帝见她光着脚往绣鞋里钻。白滑消瘦的脚踝还露在外头,扬扬手道:&ot;免了。&ot;
汉人女子的脚是极珍贵的。除了夫君,再不许旁的男子瞧。虽然皇帝就是她的夫君。但她到底有些羞涩,又往锦被中缩了缩。盖了半身。
她的声音犹还带着几丝慵懒之意,轻声道:&ot;臣妾失礼了。&ot;
皇帝心情甚好,并未计较,他抓住她的右手,前后翻看,道:&ot;还疼么?&ot;
青橙心里一暖,道:&ot;早晨又抹了一次皇上赐的芦荟膏,已经不疼了。&ot;她的手纤柔滑润,握在掌心使他不忍松开。她回屋时卸了妆容和旗头,满头青丝扑了满肩,被睡得乱糟糟的。
皇帝伸手将她脸上的几缕发丝捋至脑后,笑道:&ot;在屋子里也要注意些,这副模样朕见了也就罢了,可别让皇后贵妃瞧见,你往后与她们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ot;
青橙自知失仪,唬得心眼儿砰砰直跳。以前在钟粹宫,无人理会她,规矩穿戴上便极为松懈,甚至大半月都没戴过旗头,如今突然搬到了翊坤宫,又得圣眷,一时竟难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