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梦溪把面具重新盖在沈端脸上，她的轻笑让沈端恼怒，他明明比她大许多，却被这么嘲笑。
“我现在还是保你。沈端，你怎么想？”
小老大立马用稚嫩别扭的声音道：“沈端！你忘了这里的一切吗？你忘了你的尊严、荣耀吗！你在这里可是被尊称为王的！你不要了吗！”
崔梦溪静静看着，与纪青夜对了通眼神，对方朝她眨眼。
死鬼！
“对啊……在这里，我才能得到足够的尊严。我不用再回去弹琵琶讨好别人，也不用去考虑别人的脸色。”
“没错。你的宿命，便是为杀手榜而死，这是你毕生中，最高的荣耀。”
崔梦溪直言不讳道：“他骗你的。”
“女人才骗人！”刚说完，小老大突然被打了一掌！没想到纪青夜忽然奋起！小小的身子顿时被打趴在地上，铁链哐哐当当的响着，那铁链都生锈了，困着的脚踝被磨蜕皮，不断结痂，破皮，再结痂。
纪青夜单膝压着小老大的后背，拉开他的黑兜帽，嘴角一抽。
崔梦溪嗤笑一声，秃、秃顶！怪好笑的，她实在联想不到，八面威风的老大，竟然是这幅模样！
她确定沈端身上没武器后，抽出沈端的腰带，绑住了他的手，扔到一旁。
拍了拍手，崔梦溪蹲下来逗逗这小老大，“刚才不是很勇吗？啧，要是他们知道他们膜拜的老大是你这幅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心碎。”
她讽刺人很厉害，直戳心窝，把小老大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要不是他长着一张老脸，崔梦溪还真有欺负小孩的罪恶感。
她笑吟吟的拍着小老大的脸，“农户家门前养的狗，就是栓成你这样的。叫两声来听听。”
纪青夜任由她胡闹，知道她是在给自己解气。他压得小老大脊椎都快断了！
哼哼唧唧的痛哼着，小老大半张脸都贴在地上，被摁得变形。即便这样，依旧不忘自身的威风！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恨朝廷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支持我们杀手榜吗！哼，说明你们当政不利，你们不配！”
崔梦溪啐他一口，淬毒的眼神更是想将对方的肉一片片剜下来，可这行为会脏了自己的手。
“那是因为你们在外散播谣言，蛊惑人心！”
纪青夜一把将人提起来，用沈端掉落在地的弦绑紧了小老大的手。弦的韧性很大，越挣扎，这弦越像锋利的刀刃一样，能轻易割断人的皮肤。
看不见天色，但崔梦溪依稀知道现在是傍晚了。她一身疲倦，滑落着坐在石门前，看着小老大时不时的狗吠，倒也不无聊。
纪青夜将他用铁链拴好后，扫了眼角落里的人，沈端死气沉沉的躺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懦弱的人，总是逃避现在，消耗虚无的未来。
他坐在崔梦溪身旁，现在他们要等的，就是后天的太阳。
隔着一个明天，怀揣着所有希望。
“我把他嘴堵上了，你尽情骂他。”
崔梦溪摇了摇头，小声道：“外面的杀手都一头雾水。”
一门之隔，仍是危险重重。不过外面的人听不到这里的打斗声，否则早冲进来了。
一盆篝火忽明忽暗的烧着。
崔梦溪靠在他肩膀上，“这件事让我有了很多新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