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楚也好。”纪青夜摆明了不想多问。
只是这句话却好像砸中了崔梦溪,心中竟然有两分酸楚冒出,连忙压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纪青夜面前露出的异样太多了。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将军没事的话,民女就先退下了。”
行了礼,刚抬脚走人时被喊住。
“急什么?本将会吃了你不成?”纪青夜张开了双手,“替我更衣。”
“……”沉默良久,崔梦溪上前为纪青夜褪去外面的铠甲,放在了后面。
紧接着,一只手忽然覆盖住了她,轻轻三分力道,似乎怕弄疼她,紧贴着温暖的胸膛。
“不反抗?”
没有像第一次一样反手,崔梦溪未动,只淡淡开口,“将军不伤害我,我就不会反抗。”
纪青夜这一笑,足以让人毛骨悚然。“这话听着真虚伪。”
“虚伪吗?我可是真心实意的相信将军了。”
这句话忽然撞进了纪青夜的心弦,一改戏弄之色,“本将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假作真时真亦假。人和人交往就要真诚,带着面具说话彼此都会很累,将军,您说是吗?”
这样纯洁无瑕的笑容让纪青夜不信都不行了,忽地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进了屏风内,留下一句命令:
“你就在这跪一夜,好好反思自己的话。”
深吸了一口气,崔梦溪自嘲的笑着,是啊,一个杀手谈真诚?是在搞笑吗。
背影坚挺,直直跪了下去。
寒风从外面透了进来,吹散背后的青丝,倒影显在了帐篷外。
李守一在外面守夜,静静看了那倒影片刻,三更时,交接的巡逻队来换班。
就这样跪了一夜。
殊不知屏风后的人也是一夜未曾合眼,静静的在看刚送过来的密报。
偶尔借光看眼前的影子,轻晃一下,险些倒下,但还是直起腰杆,不肯服输。
纪青夜冷冷看了一眼后,继续埋头。
烛火燃至天明时,已经剩短短一截。吹灭了火光,纪青夜伸了个懒腰,走出去时,少女依旧跪着。
直接略过了少女,纪青夜只身出去。
膝盖已经跪得麻痹,稍微动弹便疼,“嘶”了一声,崔梦溪忍不住疼得咽口水。
“发什么疯。”正在腹诽,没想到被听见了。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崔梦溪继续跪着。
纪青夜折身回来,忽然一把打横抱起了她,崔梦溪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就跌进了一个怀抱,惊呼着,“你要干嘛!?”
“闭嘴。”
没有回答,纪青夜直接将她抱了出去。
“将军好。”
“将军好。”
……崔梦溪现在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