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舌这种刑罚,连太后都从没有用过,可是她却很是熟络的样子,颇有些小题大作,即使是为了杀鸡儆猴也是在是太过了。明妃不应该这样,至少我印象中她不是这么一个冷酷残暴的人。”
乾琦华听着这些话,半晌,才道,“有没有可能是,殷世有也同陈靖榕一样叛国,因为被北狄的拓跋锋买通,所以明妃才会为北狄说话呢?”
这种想法冼幽也不是没有想过,“不排除这种可能。”
于是两个人又默然了一会儿,冼幽道,“既然如此,那就我继续派人打探一下画宣居的消息,你帮我查一下殷世有的底细。”
乾琦华闻言立刻变的懒洋洋的,仿佛一滩烂泥一样的趴在了桌子上,口气幽怨的像个怨妇,“不是吧,怎么又把这种高难度的活儿扔给我。”
“这都是小问题啊。”冼幽笑弯了一双眼,看着乾琦华,口气中带着调侃,“誰让你是武艺高强的师兄呢?”
“……”乾琦华用眼角看着冼幽,形象生动的表达了自己对于冼幽这种“阿谀奉承”的嫌弃和鄙夷。
“可是老子都要累死,白天要教承凤,晚上还为你办事儿。那老子的睡觉时间呢,你给老子算到哪里去了?”乾琦华抗议道。
冼幽走到乾琦华身后,伸手给他像模像样的捶了捶肩膀,道,“你可不要当我在什么都不知道,承凤都跟我说了,你现在成天就呆在膳房外不是晒太阳就是发呆,偷懒的功夫肯定比正经的时候要多,难道还缺那个一会儿的工夫补觉吗?”
被戳穿了谎话的乾琦华明显底气没有刚才那么足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道,“那……那这就是承凤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也是她师父,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跟你打小报告呢。”
说完,脸上又一副暗暗发狠的神情,“看来我回去一定得收拾收拾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丫头。”
“你做都做得了,难不成害怕别人说吗?”冼幽却仍旧毫不留情的打击着乾琦华。
“……”好吧,乾琦华这下真的没话说了。
“哎,不过你贫嘴归贫嘴,这事儿你可不要真的不给我办啊。”冼幽忍不住提醒道。
她的身边,除了乾琦华,真的没有谁还可以给她用,而且哪怕真的有能像乾琦华一样自由进出宫外的,冼幽也不会信任的。
乾琦华闻言,把头点的像小鸡叨米,“喂,你看我像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冼幽认真的看了乾琦华一会儿,随即道,“第一,我还没到死的那个地步呢?第二……”冼幽摸了摸下巴,蹙着眉神情认真道,“你还真像哎,就这种不靠谱的程度。”
乾琦华立刻炸毛,“你居然就是这么看待你英俊潇洒的师兄我的吗?枉费我废寝忘食的为你查探这查探那啊,你个小白眼儿狼。”乾琦华伸出手指,狠狠地戳着冼幽的脑门。
冼幽哪里反抗的过乾琦华啊,立刻识相的求饶道,“哎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你知不知道你的力气有多大。”冼幽揉着被戳红的脑门委屈道。
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是幽含这一种非常纯粹干净的笑容,这种笑容很少能流露在她的身上。
乾琦华看着冼幽的神情,也跟着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如果仔细观察,便会知道这种笑里夹杂着一些满足的意味。
其实乾琦华现在所想要的真的不多,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满心满意的付出着,其实只是希望看到冼幽能够不再那样紧蹙着眉头若有所思,不再提心吊胆被人算计或者算计别人。
可惜啊……
小傻瓜,你怎么就感觉不到呢?
乾琦华在心里默念出这句话。
翌日,莫无殇上完早朝在月华宫用早膳,看着细心的为自己布菜的冼幽,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幽儿,现在可有些消气了?”
冼幽脸一红,嗔声道,“臣妾何时生过气了。”
莫无殇见状,立刻拽住冼幽的手腕,将冼幽拽到了怀里,请刮了下她的鼻子,道,“既然如此,那朕今天晚上便还来这里了。”
“现在还是早上呢,皇上怎么就把晚上的事情定下来了。”
莫无殇的表情无比深情,“因为在这宫里,除了你,再没人能让朕流连忘返。”
冼幽恢复圣眷的消息并没有在宫中搅起太大的涟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开始习惯了看这位奇迹般的麻雀摇身变凤凰的女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他们帝王的宠溺下线,不停地为她破例,给她特权。甚至是明妃辰妃等人,也都渐渐地默认了莫无殇最看重的人是冼幽这个事实,开始重视她的存在,将她视为头号劲敌。
为此,红笺急躁不已,“小主,所谓枪打出头鸟,咱们可如何是好啊。”
而相比于红笺的团团转,再看冼幽就显得平静了不少了,她手中有条不紊的挥动着绣线,嘴角带着温润如常的微笑,却并没有说话。
“你还能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嗯不错不错,还可以啊。”翠烟过来插上一嘴,看着红笺面上笑着,颇有些调侃的意思。
“翠烟你少来了,我知道我没你聪明,不过我总长着耳朵能听呢嘛。”她这个人平时这么爱走动,常在各宫里串,总能听到不少闲言碎语,所以虽然自己想不到,但是别人都说到耳朵里的东西她总还是能有所反应的。
“恩恩,我这是夸奖你呢。”翠烟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的笑却已经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