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字吗?”
“叫降央吉。”辰妃回答道。
陈靖榕听到这个名字后,笑了起来,“这倒是个特殊的名字,与它很配。”
辰妃的眼睛里有着深沉的笑容,她随声附和道,“是呀,很配。”
而陈靖榕并没有想到,这只鸽子其实根本不是普通的宠物鸟,而是被训练过的传信鸟。当然它的传信方式,是跟一般各自有所不同的。
这种鸽子,不需要在腿上榜信件,而是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手势教会它应该要传递的内容,然后当它找到自己应该要传信的人的时候,再在地上用划道的方式描绘出来。
这样,就不会出现信件半路被劫,被人翻看的情况了。
而降央吉,其实就是句西戎本民族语言的一种早年用词,意思就是——消息!
这只鸟,是西戎五王子托人从西戎带回来,又为了不让人怀疑,转经了好几个人的手才送到辰妃手中的,专门传递信息的鸟。
冼幽去尚衣局挑选衣料的时候,正好看见辰妃正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摆弄那只鸟。
于是她扭头对翠烟道,“辰妃最近竟养起了鸟。这倒是稀奇的事。”
翠烟也将视线投到亭子里,回答道,“听说辰妃对这只鸟喜欢得很,每天都要出来溜上好几次,连晚上睡觉都要放在房间里,还派了好几个侍女专门看护。”
冼幽闻言,笑了起来,“没想到辰妃这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竟然会对一只鸟如此爱护,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而就在冼幽准备转过头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她却意外的瞥到了辰妃扬起又放下的手。
于是她又猛然的回头,这次是极为认真的神情。这把翠烟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了?”
冼幽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辰妃那处,只见辰妃还在重复着刚刚的动作,而且每做完一遍都要仔细地看一看那只鸟,十分的不厌其烦。
半刻钟过后,那只鸟竟在辰妃放下手的时候突然抬了一下右爪子,然后在空中划了个小小的弧度,最后重新抓回到架子上。
辰妃立刻喜形于色,然后抓着几粒鸟食,递到了那只鸟面前。
冼幽心里突然有了些大胆的猜想,但是还不敢确定。接下来冼幽并没有继续留下来观看,而是继续往尚衣局走,但是神态上,却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正若有所思。
下午,翠烟端着红木托盘走去洗梧宫。那托盘上乃是两匹布料,一匹是玫红色,一匹是天青色。
“这是……”辰妃看着翠烟,有些不解。
翠烟将红木托盘放在桌子上,福身行了个礼,才到,“这是我家小主为辰妃娘娘挑选的布匹。”
“嗬——怎么,现在玥美人都已经开始想要左右本宫的吃穿用度了吗?”辰妃略有薄怒,斜着眼睛看着翠烟。
翠烟面上波澜不惊,面对辰妃明显的鄙夷之色也不见有任何的气愤,“并非如此。我家小主今日奉皇上之命前往尚衣局挑选衣服,发现了几匹布料很适合娘娘,于是就给娘娘您带回来了。说是让您凑合着看看,做两件衣服平时穿。”
辰妃看着那两匹布,眼睛里竟然慢慢的出现了些许红血丝,额头也能隐约的看出凸爆出来的青筋。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却蓦然的平静了,“如此,那本宫还得多谢玥美人的好意了。”
然后,她走去里屋呆了片刻,待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冼盒。她打开冼盒,里面乃是一串东珠项链。
“这件东西,就当是本宫送给玥美人的回礼吧。”
“谢辰妃娘娘。奴婢办完事情,那就先回去了。”翠烟说完,慢慢地退出了洗梧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过头来,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看了眼那只挂在窗边的鸽子,随后才离开。
翠烟走后,辰妃立刻换了张脸。她看着托盘上的两匹布,大发雷霆。
“这个贱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炫耀吗?炫耀皇上宠爱着她给她先例吗?还是说是在施舍冷饭!”辰妃说着,伸手狠狠地掀翻了那两匹布,布滚到地上,满是灰尘。
“贱人,贱人!”辰妃见此却还不解气,不断地用脚在那两匹布上践踏着,却不成想一下子崴了脚,跌坐到了地上。
“啊——”辰妃痛乎一声道。手按着受伤的脚腕,但眼睛里仍然是怨毒与恨意。
冼幽,你欠本宫的,本宫迟早都会找你讨回来!
她在心里发誓道。
“阿嚏——”远在月华宫的冼幽打了个喷嚏,手中刺绣的针不慎扎在手上,出了一点血迹。
“娘娘没事吧。”红笺见状,赶紧凑上前关切道。
冼幽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门口的位置,“翠烟怎么还不回来。”
“哎?”红笺也跟着看向门口,正好看到翠烟踏进门来,“娘娘您看,这不是说人人到嘛。”
“如何?”冼幽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翠烟,焦急的问道。
“娘娘你猜的果真没错,那只鸽子根本不是普通的宠物。”翠烟神色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