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是从女人的地方生下来的,今儿个本宫就踏足了,不止今儿个,往后的每一天,本宫都会带着公主们踏足,自今日起,两位公主将在这儿听你们谈论家国大事,就这么简单!”
国子监祭酒也是个将要四十的人,为人迂腐最甚,自来主理的便是教学一事,平日里最看不得楚凝瑛这个皇后,不尊任何规条的模样。
只是他一个人看不过,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罢了,皇帝虽宠爱皇后无度,可在这朝政之上,却并未荒废。
可现在……
一国之后临朝,这是什么,这是越俎代庖完全不把他们这些个男人们放在眼里了,自己胡闹也就罢了,现如今还拉上这些个乳臭未干的公主们,这是要把整个大梁置于何地。
楚凝瑛这会话一经说出,就好像是在这原地瞬间炸开一个火药桶一样,多少人在这会不住的摇头,只道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做这么一个事情,这事情自然是千千万万个不行。
皇后便是皇后,公主便是公主,公主怎么能站在这儿听他们谈论国事参与意见。
女人自古以来那就是相夫教子,楚凝瑛已经离经叛道,如今竟然还要带着公主胡闹,岂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百善孝为先不假,他也并非是个逆子,一向对母亲恭恭敬敬,从不觉得自己母亲无用,也知道母亲带大自己的不易,可这些并非是让楚凝瑛站在这里的理由。
楚凝瑛身为女子,身为一国之后,该当知道规行矩步这四个字,也该知道什么叫言传身教。
公主已经是天下尊贵之身,他日长成,那就是好好的寻个人家嫁人之后相夫教子,做整个大梁女子的典范,为人称颂即可,怎么可以站在庙堂之上,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么崔大人可否告诉本宫,身为一个女子,身为一个皇后亦或者是公主,到底该当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看底下群臣个个反对之色,楚凝瑛知道,自己也该用一用杀手锏了,这会向面前这位与自己对簿在这朝堂之上的崔大人,楚凝瑛很想知道知道这所谓的标准与答案。
“自然是相夫教子……”
“是么?”
崔大人挺直这胸膛,在此刻回答的格外大声,甚至能够在这大殿之中听到回声,只是这最后的话让楚凝瑛抢了白。
“相夫教子不假,可女子更该有自己的眼界与气度,还有不畏死的勇气,就像是昔日里,本宫与永嘉长公主生母在发现贼寇试图颠覆朝纲时,不顾生死站了出来,而后如你们其中一些人,躲在后头!”
当年就在这殿外,外头的那个登闻鼓,是她和安霓裳敲响的,是她和安霓裳不顾生死把原本要登位的萧景轩生生落了下来。
安霓裳还是萧景轩的正妻,可她也在那第一时间反驳了自己的丈夫,相夫教子,相的不是愚昧跟从,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些都是迂腐之言。
教子教的是天下大义,家国大事,她身为皇后,手中牵着的人身为本朝公主,却连本朝的家国大事都不知道,谈什么旁的。
教什么?教怎么献媚邀宠?
“他日,他国前来求亲,本朝公主是你们口中第一个拉出去和亲的,那公主们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懵懵懂懂的嫁过去,嫁过去就给人生孩子就是了,你们觉得是不是,那既然是这样,你们中的很多女儿都可以做!”
楚凝瑛从这大殿之下走下,一步步走到崔大人身边,在这打开的殿门处,指着外头依旧灿新的登闻鼓,曾经她作为一个女子,也曾站在这里过,她站在这里,是为了救国。
那个时候没人来骂自己,可这会,她教孩子,让两个女儿家来这儿听她们说话,却还要获得他们的允许,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当初的你们,一个个称病不朝,却还没我,没长公主的母亲勇敢,现如今,怎么你们就敢来说我的不是了呢?”
楚凝瑛觉得好笑,只看着面前这位曾经也是后退,也是站在中立的崔大人,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自己……
曾经,这位义正言辞的崔大人也是个缩头乌龟,其身不正,怎么能来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