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要是人就要学会长大,特别是女人。
到了一定年纪,就会知道,很多东西终究要失去,一开始没有,也就是提前习惯了而已。
没什么好难过的。
傅任苒这么想着,却难以控制喉咙的哽咽,说起话来,特别的酸涩。
“梦到……我爸我妈了!”
闻言,裴天辞的神色黯了黯,哦了一声,自嘲的笑笑,“还以为你梦到我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都准备好了要安慰你梦都是相反的,原来自作多情了!”
傅任苒无奈的笑了起来,“你脸皮真厚!”
“前几天和你相亲的韩岷,下个月要结婚了!胆子大的把喜帖都发到我办公室里来了。”裴天辞摇头浅笑。
眼尾弯起,眼眸里闪烁着漆黑的光泽,清亮的令人无法忽视。
“啊?这么快?”傅任苒很意外。
“嗯,大约是怕我再把他的手打折吧!”
……
聊天聊了很久,裴天辞第一次让傅任苒见识到了什么叫高情商!
他总是能在两个人马上就要冷场的时候,适时的说了一句话,或转移话题,或调节气氛。
他不会提起令她不爽的人或者事。
她第一次觉得和他聊天这么舒服,这么和谐,像温水入喉,沁人心脾。
他要想真心对人好,真的没人能招架的住。
在傅任苒渐渐地开始有些困乏的时候,他又很有眼色的沉默不语,让她慢慢的进入睡梦中。
裴天辞静静地看着傅任苒再一次沉睡的容颜,脸色苍白。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随后起身在她的额前轻轻的落下一吻。
窗外,月朗星稀,夜色不再黑的纯粹,泛着点点灰白的光。
快要天亮了,裴天辞笔直的站立在窗前,背影挺拔伟岸。
面色凝重,又是一夜无眠……
任苒消失的这些年,他逐渐硬了心肠,对谁都没办法再像对她那样无条件的疼爱。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好只是为了履行对那个男人临死前的承诺,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她,爱进骨髓里。
任苒,如今的你确实是最好的你,美好的无可挑剔,不再是那个作天作地,聒噪任性的女孩。
而我……却想回到过去!
……
“任苒,那天我是不在,要不然非打断那两个小贱人的腿!竟然敢把你伤成这样!”
温然边说边整理着自己带来的一束芳香四溢的鲜花,将花插入花瓶中。
傅任苒半躺在床上,面色红润,精神看起来非常好。
其实,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伤的多重,就是磕了点血,缝了两针,剃掉了一小撮的头发。
昨天一整天迷迷糊糊的,今天都能下地玩了!
相对于后脑勺的伤口,她更难过的是她现在丑不拉几的二愣子发型。
“你现在怎么喊打喊杀的?是不是小时候乖乖女做烦了,到了中年需要叛逆下来证明自己还年轻啊?”
傅任苒毫不留情的数落。
温然并没有介意,而是开怀的笑了起来,“我是心疼你!虎落平阳被犬欺!”
温然侍弄完花瓶又拆开了自己带来的水果篮,笑道,“听说天盛的晚宴上你出尽了风头,裴天辞满场都围着你转,你这是要取杜熹微而代之啊!”
“太夸张了!他要是都围着我,我能出这种事情吗?”
温然笑而不答,故作高深的看了傅任苒一眼,便拎着水果篮进洗手间洗水果去了。
温然前脚刚进洗手间,病房门就被推开。
听到病房的门啪嗒一声轻轻的被关上,傅任苒条件反射般抬眸看了过去。
说实话,她心里以为来人是裴天辞。
他昨夜与她聊到半夜,清晨她自醒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病房门口到病房里有一条距离不算长的走廊。
男士皮鞋踩在病房地砖上的声音,沉稳清脆。
一听就知道来人气势十足。
虽然还看不见是谁,但傅任苒却已经清晰的从脚步声中分辨了出来。
他,不是裴天辞。
傅任苒专心思考的时候,来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任苒!”
看到唐荣,傅任苒还是吃惊的。
而他现在这样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她更是感觉意外。
她这次回北城,唐荣可以算是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视线移到唐荣抱在怀里的花,和提在手里的水果篮。
傅任苒的眼里闪过一抹错愕,不得不幽幽的转头望了望摆在窗台边,温然带来的一束花上。
竟然一模一样。
温然前脚来,唐荣后脚来……
连看望病人送的东西都一样……
到底是心电感应还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