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自己问问他发生了什么吧。”赵平脸色稍缓,看也不看抖如筛糠的狱卒一眼,振袖而去。
“好小子,嫌命长啊,胆敢得罪大人。”典狱长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舒了一口气。
还好大人没跟他计较太多,只要收拾了这个倒霉狱卒就行。
狱卒瘫坐在地,屎尿齐出。
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不该狗眼看人低啊!
隆冬腊月,地牢里像冰窟一样冷。
囚犯们很多都挨不过冬天,地牢里只有零星几个躯体。
赵平匆匆解决掉自己“分配”到的死囚,然后就跑来跟着徐文。
毕竟他忙活这一通的目的,是看看徐兄敢不敢杀人。
徐文面前的囚犯,精神还不错,看来是新来的。
“来了啊秦狗,过来舔你爷爷的脚啊。”
这家伙看来是个当兵的,粗俗得很。
“看你俩细皮嫩肉那样,战场上,爷给你眼珠子挖出来熬汤,哈哈哈。”
地牢里的其他囚犯跟着一起哄堂大笑。
徐文本来想着给人家个痛快。
但是这个炮灰居然敢挑衅?
“哪国人啊?”徐文淡淡发问。
“赵国。我们赵王马上要派李牧大将军,来掀你们秦国人的脑壳喽。”狱卒砸吧砸吧嘴,信誓旦旦的说,仿佛亲眼见到那个场景一般。
徐文神色不变,点了点头,“李牧啊,倒是人才。”头一次在现实中,听到历史教科书上的名字,徐文感觉很神奇。
“怕了吧,怕就快放了老子,留你们一条全尸,哈哈哈哈哈。”囚犯咧嘴狂笑。敢情面前的秦狗,是个软蛋?
徐文语气不变,话锋一转,“然而,李牧是替你们赵国守卫边疆的大将军啊。赵王怎么把他调过来对阵秦国了呢?
这些年,赵国人才死的死,走的走,将星凋敝啊。”
“赵国人杰地灵,赵王会再挖掘人才的…”徐文的话,显然戳到了囚犯的痛处,囚犯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然而尤不服输。
又想到了什么,囚犯仿佛找到了精神支柱,小眼里投射出仇恨的光芒,“李牧大将军,在边疆揍匈奴,和玩一样。秦狗,你们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徐文闻言,不由得一声嗤笑,轻轻的用剑挑起囚犯的下巴,“李牧的对手,不是秦军,是你们赵王啊。”
囚犯面色微变,把头一偏,不看徐文。
徐文不以为意,继续道,“老兄,你是赵国人。
你自己说,赵王身边的小人,多不多?”
“…”囚犯沉默,脸上却不由得露出几分,悲凉又无奈的神色。
“李牧在抗击匈奴的时候,就被小人诬陷,好容易才保住官职。
现在来抗秦,败了,死罪难逃;胜了,功高震主,一样死罪难逃。
有你们赵王在,我秦人怕什么?”徐文不依不饶,字字珠心。
“大将军…将军…是赵国对不起你…”囚犯闻言,跌坐在地,啜泣起来。
隐约的,地牢角落里,也传来一些其他囚犯的啜泣声。
这哭的,都是赵国人吧,也是些可怜人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徐文没再多说,把手中的剑径直捅进了面前囚犯的咽喉。
温热的血溅到身上,徐文微微颤抖。
这就是战国。
秩序井然的现代社会已经远去,徐文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赵平心中喟叹,“徐兄对赵国的局势居然都这样洞若观火…”
看着虽略有颤抖,但神色无异的徐文,赵平对于自己的战场初探,又多了几分把握。
从地牢里出来,外面白雪皑皑,一片静谧。
阳光洒在积雪上,晃得徐文眯起了眼睛。
天气在回暖了。
五国攻秦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