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孟雪柔还不忘给林晚照递去一个眼神,林晚照会意,也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与孟大人忙得一天水米未进,咱们去十香楼谈。”
“好。”
魏休毕竟不是绝情之人,一想到孟雪柔的种种好处便点头答应着。
于是乎一行三人坐着林家的马车来到了十香楼,这是一家十分清幽雅致的酒楼,最适合人们边吃边聊。
不多时,三人在雅间坐定,好饭好菜也摆满了一桌,孟雪柔忽然起身亲自倒了杯酒,送到了魏休的面前。
“阿休,是我不好,你可以打我骂我。”敛眉垂眸,孟雪柔低声道:“我原只是想给你找个安身立命之本,让你生活无忧,不曾想那日魏夫人来到姻缘司以死相逼,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告知你的所在。她比我娘还有些年纪,我实在不忍心,这才…”
说到这里,孟雪柔脸色红红的,甚至微微垂泪,魏休见状忽而就有些不忍,终于在片刻之后也站了起来。
“下不为例。”魏休接过酒杯,气呼呼地说道:“我不想看见他们,我恨他们!”
“这…”孟雪柔闻言抬头看了看魏休,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是是,咱不理他们。”
“好了,都坐下吧。”林晚照适时地开口道:“有话慢慢说,孟大人你不饿吗?”
“好吧。”孟雪柔借坡下驴,连忙对着魏休说道:“阿休,咱们坐下吧。”
“嗯。”
魏休不再勉强,也一同坐了下来。
“吃菜吃菜,这家的饭菜可好吃了!”殷勤地亲自给魏休夹着菜,孟雪柔关切地说道:“阿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可还顺心?这一阵子有些忙我都没时间去看你,你别怪我哦!”
难得有人对他这般的嘘寒问暖,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姑娘家,魏休心里纵然有气愤不满此刻也尽皆烟消云散了。
“我都还好。”魏休微微一笑,望向孟雪柔:“大人多番关心照顾,草民感激不尽,只是草民还有一事不知大人能不能帮忙。”
孟雪柔闻言心里早猜到了几分,却仍是问道:“哦?是什么事?”
“草民想请大人出面,劝魏家夫妻离开。”魏休语气坚定,正色道:“我不想看见他们。”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孟雪柔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本官虽是父母官却也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况且到底是至亲骨肉,你们之间还是不要有外人插手的好。”
魏休闻言也是长叹一声,心知孟雪柔所言有礼,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说起来,本官还有礼物要送给你。”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林晚照开口对着魏休淡淡地说道:“阿休,你可想读书?”
“当然想!”魏休一听这话立马激动地抬起头来,两眼放光。
“我年幼时性子古怪,虽喜读书却不喜先生。”看向魏休,林晚照淡淡地说道:“当年被我赶走的教书先生少说也有十数位,后来在我八岁那年终于遇到了我师父周老先生,他当时给了我一整套书,让我读罢心悦诚服。如今我把这套书的手抄本送给你,就当是我对你的一点助力吧。”
“多谢林大人!”魏休闻言喜不自胜,连声答道。
摆了摆手,林晚照正色道:“强风不摧高山,洪水不卷流云,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清楚什么才是最该做的。”
魏休闻言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对着林晚照再次谢道:“大人金玉良言,草民谨记。”
“请。”
该说的都已说完,林晚照摆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三人终于安心吃起饭来。
半个时辰后三人酒足饭饱坐上马车,林晚照和孟雪柔二人就先行将魏休送回了正阳书院。
“有劳林大人了,”前往孟家的路上,孟雪柔对着林晚照微笑道:“今日承蒙林大人多番配合又送了东西,还真是仗义出手呢。”
“举手之劳罢了。”林晚照波澜不惊的一张脸,缓缓道:“魏休与我多少有些脾气相投,我也是真心想帮一帮他。如今他们一家三口都住进了正阳书院,一切成与不成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是啊,但愿他们能好自为之,”孟雪柔感慨道:“马上就到中秋节了,希望一家团圆的日子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