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是景容父王的弟弟,也就是他的皇叔,平时也还算亲厚。
慕雪芙知道福王虽不参与朝政,但在朝中德高望重,连玄武帝也对他尊重有加。她向福王行了一礼,温婉道:“福王爷万安。”
福安此人浓眉大眼,本应不怒自威的面孔却有着慈祥的笑意,“不必多礼,以后就跟着玉宸叫皇叔即可,王爷王爷的叫着太生分。”
“是,皇叔。”慕雪芙含笑道。对比让她恨之入骨的玄武帝,面前的福王爷给她生了几分好感。
此地是死人的地方,他们也不好再话家常,便将话转到了刺杀上。
很快刑部和京兆尹的主要官员都聚集在此,这可不是普通的凶杀案,而是皇族人事当街被杀,若是处理的不好,这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有他们接手,问了在场的几句话,就给贵人们放行,只有负责京畿卫的景容留在了此地。
景容看了看站在一旁弱不禁风的慕雪芙,道:“本王今夜有的忙了,本王让逐月送你先回去吧。”
慕雪芙巴不得早点离开,心里也着实焦急,也不知青琢、紫夭她们有没有安全到家,便颔首道:“好。”说完便搭着白伊的手离开,临走时她扫了眼双目瞪得溜圆的平郡王,嘴角勾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回到王府后慕雪芙便急冲冲的赶回东院,连和她一同回来的花媚儿和明挽心也不愿多言一句。直到看到青琢他们,心中的担忧才渐渐消散。
“没被人盯上吧?”看着她们安然无恙,慕雪芙问道。
青琢摇了摇头,道:“我们三个杀完人便分散了,京畿卫四处排查,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才躲过他们的眼线。金露去与红韶汇合,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小姐让我扔的那支镖没有伤害到小姐吧?我当时本想将镖飞到车檐上,谁知不下心惊了马。”
“我无事。”慕雪芙神色凝重,轻声道:“只是希望金露能安全回来。”
白伊倒了被热茶捧到她的手边,道:“金露轻功了得,不会有事的。只是我担心王爷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就算他查到一点线索,也绝不会认为杀手就在他的宸王府。”慕雪芙接过茶水饮了两口,“我们不是找好替死鬼了嘛,还担心什么?况且这个结果对王爷来说正是他想要的,就算他有疑点,也会让案子按着我想要的结果终止。”
“那几个贼盗作恶多端,如今我们这么做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慕雪芙笑容明媚的如朝阳洒向人的心田,她幽深的神色看着窗外的圆月,喃喃道:“总以为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原来月圆杀人更加让人心情愉悦。”
刑部衙门里,景容手中拿着马车上的飞镖,面色凝重如寒,这镖上面的竟然刻着他舅舅家,也就是南陵萧家的标识。谁人都知,南陵萧家家主靖远侯因当年镇国将军叛国一事与平郡王在金銮殿上大肆争吵动手,两人各持一词,靖远侯不相信镇国将军叛国为他据理力争,而平郡王也不甘示弱,手持证据与之对持,两个人越吵越烈,而靖远侯是个直烈性子,面对平郡王的咄咄逼人,就动起了手来。
靖远侯将平郡王打倒在地,令玄武帝甚为动怒,惩罚了靖远侯,而平郡王只是轻微的口头警告。最后镇国将军被灭门,靖远侯对玄武帝大失所望,继而退出了朝廷,过上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但萧家和平郡王府却从此结下了梁子,谁都知道有萧家的人出现,定不会出现平郡王家的人,反之,亦然。而如今这仅有的证据证据却指向了萧家,难免不会让人先客为主,觉得此时定然是靖远侯怀恨在心,所以动手杀人。
如此一来,很是棘手。
刑部尚书顾明旭站在一旁,不时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平郡王是皇上的心腹之臣,而靖远侯是宸王的母舅,宸王虽年轻,却手握京畿卫,却是不能小觑的,现在各皇子争斗不断,谁都想拉拢宸王,这个时候若是得罪了靖远侯不就是等于得罪了宸王吗?
“王爷怎么看?”顾明旭一咬牙,扫了眼景容手中的飞镖。
景容看着他满头大汗又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将飞镖摆在他眼前,反问道:“顾大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