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人的目的很明显,若是不拿到好处,绝不会罢休。
而此事是何人所为,温昫宗心里清楚。
可清楚有什么用?人家既然敢将尸体丢在他温府门口,就敢不动声色地屠了温府满门。
此时温昫宗才真的是有苦难言。
本以为褚昴会念在温景是温府之人,不会对他们温府怎么样,因为若是温府出了事,温景也不能独善。
可温昫宗怎么也没有想到,褚昴竟然会做的这么绝。
依钱家人的秉性,他若是不给他们好处,恐怕连他的家底都要被翻出来,到时候就更难收场了。
见赵氏已经走去门口,下人拉都拉不住,温昫宗缓了口气道:“别装了,直说来意吧。”
闻言,钱贺打量着他,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就同意了。
赵氏也停了下来。
见钱贺久不回应,温昫宗没了耐心,“说吧,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钱贺这才确定温昫宗是妥协了,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和气连连。
“传闻温学士学富五车,乃八斗之才,果然当之无愧啊。”
温昫宗听得烦,“快说!”
钱贺这才缓缓道:“一百两黄金……”
可钱贺的话还未说完,沈氏便急眼了,“钱贺,你别太过分!”
一百两黄金,他怎么不去抢?
钱贺也不着急,只哀愁道:“可怜我的癸儿,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见他继续要说,温昫宗一口应下,“好了,我答应你。”
闻言,沈氏不可置信,“老爷!”
这笔钱若是拿出去了,温府上上下下的还要不要活?
钱贺喜笑颜开,拱手作揖,“还是温学士大方。”
温昫宗不愿继续与他交谈,摆了摆手道:“好了,你走吧,别再来温府了。”
钱贺却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温学士怎就赶人走了?”
温昫宗猛地看向了他,两眼泛红。
钱贺道:“这溆儿如今十九了,还没个一官半职的,不知……”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温昫宗咬紧了牙,“此事我办不到!”
“别急啊。”钱贺道:“我知道你办不到,可这不是有办得到的人吗?”
钱贺的主意打到了沈氏的娘家人身上。
沈氏是当今左都御史的次女。
沈氏的眸子里仿若有刀,“钱贺,你贪得无厌!”
钱贺笑着,缓缓道:“不求个大官,能拿俸禄就行。”
沈氏握紧了拳,侧眸道:“老爷……”
可话音一落,沈氏便不敢继续说话了。
温昫宗脸色难看,连看向沈氏的目光都是从未有过的嫌恶。
沈氏心下颤抖,侧眸咬紧了牙道:“我答应你,不过我不能保证。”
不能保证?
钱贺摇摇头道:“没事,我已经损失了一个儿子了,余生已无念想,死在温府也好比抑郁而终。”
“你!”
沈氏怒斥,胸前不断起伏,早知此事会闹这么大,当初她就不该让钱癸前来祝寿。
可此时再怎么想也没用了,沈氏担心温昫宗为此迁怒于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好,我答应你。”
钱家人欢天喜地离开了。
钱癸本就是钱家的弃子,若能损失一个钱癸得来这么多好处,钱家人毫不在意。
为了表示温府的无辜,走的时候,还在温府门外大喊,“温老爷待我儿不薄,我相信,刑部和大理寺会还我儿一个公道的。”
此话听得温昫宗身体里的一股气直冲脑门。
还钱癸一个公道?
他才该要一个公道!
温昫宗如今只能指望着上头能让他早日复职。
可他之所以会被停职,是因为谁,温昫宗心里清楚。
所以……他要找个时间去一趟将军府。
夜里,温景将白日里听见的消息向褚昴复述了一遍。
没什么别的意思,温景只是想要知道褚昴是作何打算。
温府出了事,温昫宗定然会来将军府,温景再见温昫宗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儿了。
所以她要弄清楚褚昴心中所想,才能见机行事。
温景道:“夫君,你为何要杀了钱癸?”
其实温景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便是为何还要将钱癸的尸体放在温府门口。
解决钱癸和温府的法子有很多,但他却选了最嚣张最明目张胆的一个。
褚昴面不改色,没什么表情,只漠声回应了三个字,“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