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策靠坐在椅子上，一脸平静地看着对方：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种知识。”
于长林沉吟片刻，问道：“这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余策想了想，缓缓点头道：“差不多。”
“你演示一下看看。”
“现在吗？”
“怎么，还需要准备时间？”于长林笑道。
“这倒不用……”余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其实我已经演示给你看了。”
于长林微微一愣，仔细关注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却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变化，遂疑惑道：“你演示了什么？”
“演示了这个啊……”余策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于长林悚然一惊，迅速回头搜寻，却并未发现任何人影。
——“余策”此时还好端端地坐在他对面剥着指甲。
“你干扰了我的听觉，让我以为你声音是从我背后传来的？”短时间内，他也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不对，是我干扰了你所有的感官，让你以为我还坐在那里。”
余策的声音继续在于长林耳边响起。
紧接着，他坐在椅子的身影便慢慢淡化消失，转而出现在了于长林身旁。
于长林看了看对面的座椅，又看了看身侧的人，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过了半晌才出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策笑了笑，重新坐回他面前的座椅上：
“简单来说，就是我用强大的精神力量，压制了你的感官，篡改了感官从信息接收到知觉整合这个过程，让你的视觉、听觉、肤觉等只能给大脑传递一连串错误信息……换句话说，就是我用我的精神力量欺骗了你的大脑。”
“欺骗了我的大脑……”于长林眯着眼重复了一句，随即又怀疑道，“这种能力，真的可以传授给别人？”
余策面色微肃，慎重思索片刻后，才开口答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我的这些能力究竟能不能复制。但是，精神力量可以被利用的这一点，是完全可以确定下来的。”
“只有高精神强度的人才能学？”于长林舒展表情，有些跃跃欲试地望着他。
余策见状，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没找正常人试验过。不过使用那些能力可能会降低精神强度，所以精神强度在500以下的人，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这样啊……”于长林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表情，紧接着又皱眉道，“这样的话，岂不是只有灰质感染者才能学习这些能力？”
余策无奈耸了耸肩：“那些体质特殊、精神强度异常的普通人只是个例，要想找到大量精神强度超过500的人，确实只能把目光放在灰质感染者身上。”
“这样的话，让不让他们学、让他们学点什么，就是一个必须思考的问题。”于长林考虑道。
在见识过余策始终的诡异能力后，他心里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警惕。
即便眼下局势紧张，非常需要一股有生力量，那要必须对学习这些能力的人进行严格挑选，尽量排除一些不稳定的因素，降低发生意外的可能性。
余策点点头：“这个问题就看您的态度，我负责执行。”
于长林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问题看我也没用，还是得看上面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决定。”微顿半秒，他又严肃道，“这件事你没跟别人说过吧？”
余策目光微动：“您是局里第一个知道的。”
‘陈言琳不是异局的人，所以她不算在内。’
他在心里补充道。
“那好，你暂时先不要声张，等时机成熟之后，我会自己跟高层汇报这件事……”于长林说着，又停顿两秒，转而说道，“嗯……在此之前，你可以去研究院找一名灰质感染者，让对方跟你学习这些能力，看看具体结果会怎么样。”
“好。”余策点头应承了下来。
研究院里还有很多他比较关注的研究项目，多少也不差这一件。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他想研究的关键项目之一。
只是……
“这件事让研究院的人知道没问题吧？”他问。
“可以对少部分人稍微透露一点。”于长林对此不甚在意，“他们那些人，都把心思放在了研究上，基本不会关注外界的声音，等到他们想把事情公布出来的时候，估计我也早就已经报上去了。”
余策笑了笑，不再多说。
……
午后，余策在异局蹭了一顿午饭，就直奔研究院而去。
昨晚他托姜娴带着的死人头骨以及陌生制服，是在今早才被送到的研究院，因此检查结果并不会太快出来。
但是两人在那座地下实验室找到的怪物及设备，都已在昨天下午被送进了研究院，此时多半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
顺带一提，昨天余策二人离开地下实验室后，特战科的人又在那儿发现了另外两只难以杀死的怪物。
所幸那两只怪物本身的实力有些拉胯，这才让特战科在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将两只怪物都捉了回来。
算上那只已经死去的猿猴怪物，研究院一下就从地下实验室得到了四只新怪物，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这也使得，研究院的各个地下实验室几乎都满负荷运转了起来，所有人都显得十分忙碌。
如果这时候异局再要送一只新怪物过来，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分出精力来着手研究。
进入研究院主楼后，余策按照前台的指示，找到了专门研究螳螂怪物的七号实验室。
走进这一层的主实验观察室，他看到了被关在封闭空间、捆住了肢体的螳螂怪物。
怪物的足翅都还算完整，唯独背部中央位置缺了一片拳头大小的甲壳，露出了其内部黄白色的肉。
当初他在对付这只怪物的时候，可没见到对方身上有过任何伤口。
眼下的这道伤口，显然是由实验室的器械切割而成。
余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接着便与实验室的主负责人闲聊了起来。
“这只怪物的再生能力，是不是跟灰质有关？”余策问道。
“准确地说，是跟怪物的体质和灰质都有关系，两者缺一不可。”
面容刚毅的七号实验室负责人认真回道。
他的年纪并不算大，顶多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再加上那刚毅的面容，不认识的人多半会把他当成是实验室的警卫队长，而不是一名知识渊博的实验室负责人。
“这种再生能力，有没有其他的限制。”余策思忖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在保证灰质和他自身需要都充足的情况下，他是否真的能无限再生？”
众所周知，人体内的细胞分裂次数是有上限的，一般的细胞在分裂达到十次左右后，就会逐渐趋向于凋亡，分裂次数最多的也就是五六十次。
可以无限分裂、繁殖的，就只有癌细胞。
如果怪物确实能无限再生，那么其体内的细胞，或许就与癌细胞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
“这一点我们也还在试验当中，暂时还不清楚。”负责人摇了摇头，“不过经过一天的观察，我们大致可以确定，这只怪物的再生能力，不仅仅与细胞有关，应该也跟它体内的其他器官、组织或者体液有关。”
余策心中微动，问道：“这项研究，会不会对人体研究产生一些影响？”
负责人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