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策？”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余策从沉浸的思维中苏醒，抬头看了一眼，点头示意：“局长。”
于长林手捧保温杯，踱步行至书桌前，看了眼他身前的档案，笑着说道：“第一次写档案吧，感觉怎么样？”
“啊，还行。”
“没问题？”
“没问题。”
于长林微微颔首，在他对面坐下，将保温杯放在桌上，沉默片刻，开口说道：“这次你算是立了个大功。”
“碰巧而已。”余策摇摇头，停顿半秒，突然感觉这样似乎有些过分谦虚，遂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为了自己能活命，上升不到人类大义的层面。”
于长林静静看着他：“但是立功是事实，救了研究院也是事实，这些谁都没法否认。”
“嗯……”余策感觉他的语气有些不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
于长林敛起笑意，面色平淡道：“可有人觉得不应该嘉奖你，觉得这是你欠他们的。”
余策挑了挑眉，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好作罢。
“你没有欠他们。”于长林冷漠道，“你父母也没有欠他们，你们所有人都没有欠他们。”
“他们……”他眯着眼，目光冷冽，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他们算什么东西！”
余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思索其中的关系。
于长林说完，沉默半晌，长出一口气，恢复平静的模样，接着说道：“关于你继续任职的事，上面已经同意了，你可以安心待着。”
“好，谢谢局长。”余策露出一丝微笑。
联系上面的话，其实他可以猜到对方帮忙争取到这么一个机会，应该是动用了一定的关系，同时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于长林拧开保温杯盖，轻抿了一口水，温声说道：“上面不给嘉奖，我们局里自己可以给。”顿了顿，他又抬起头来，表情十分严肃，“你不用拒绝，这时我们的态度。”
余策点点头：“谢谢局长。”
于长林盖上保温杯盖，起身道：“走吧，去我办公室一趟，把奖励给你。”
余策愕然：“您已经准备好了？”
于长林嘴角含笑地看了他一眼，面上的些许皱纹都舒展了不少：“是早就准备好了。”
说罢，他就带走着余策离开档案室，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将保温杯放在桌上，示意余策稍等，随后就走到一侧的书架前，抽开底部的柜子，从中取出一份用气泡膜包裹着的物品。
“来拿着。”他半转身将东西递出。
余策连忙小心接过，好奇道：“这是……”
“灰质药剂。”于长林微笑地看着他，“不是一份，是两份。”
“这……”
即使余策的心理素质再怎么强大，也瞬间被这份奖励震惊到了。
能拿出这种大手笔……现在说对方是他亲爹，他都敢信。
看着于长林堪称慈祥的笑容，他面露迟疑，低声问道：“这真的没问题吗？”
于长林摇摇头：“这是你应得的，研究院那边也同意了。”
“那……好吧。”余策咽了口唾沫，默默将两份灰质药剂攥紧。
于长林绕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指着对面的红漆木椅道：“先坐下。”他将保温杯挪到身前，用双手杵着，“再跟你说说编外成员这个身份。”
他微抬着头，意味深长道：“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