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预审的一番分析对我们明确案件性质有很大的帮助。
他还对我们下一步需补充和完善的材科提了建议。
&ot;钢材和木材的数量和价格要准确。&ot;
&ot;失窃的单位要去取证。&ot;
&ot;可以先办监视居住,继续审查深挖。&ot;
我们去汇报时有过初步的想法,就是看看能不能把船老大作刑事处理,其他船员作行政处罚。
现在经局里的同志这么一指点,就简直当作大案来办了,我当时内心也是有些打鼓的。
回到所里,向所长汇报后,他也没说舍,就说了一句:&ot;按县局意见办。&ot;
接下来几天,主要由沈国兴和钟志国他们对留置在所里的四人进行断断续续的审问,不断完善一些细节。
最辛苦的还是战士们,每天晚上要轮岗值班,搞好看管。
轮到我站岗时,想到他们四个未来的结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在大年三十那天,经过请示县局,才放他们回家。
对这个案件,后来我没再插手,只是在沈国兴写报捕材料时叫我修改了一下。
我在前面开头部分加了&ot;好逸恶劳“四个字,这是我在很多老的档案中看来的。对盗窃类违法犯罪人员总有这样的表述。
现在看来用在这四人身上并不准确,毕竟他们不是惯偷。
过了年,我手头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
最主要的是那只万吨轮拆解过程中的系列盗窃案和黄沙那帮年轻人调戏妇女的事情。
在改革开放的初期,一向贫穷惯了的农民,冷不丁的受到经济热潮的冲击,被无情击到的绝非个例。
而长期封闭压抑的性意识,解禁之初也和洪水一般冲刷着人们道德的堤坝,落水的也绝非个体。
万吨轮是84年春节前进来的,那会我一直在忙案件的事,一点都不得知,估计所里领导肯定是知道的。
过好春节没几天,所里安排我们去参观那只万吨轮。
这之前,有好几批县城来的人到所里联系工作,他们都找领导,在干部那间办公室谈事。
后来等熟悉了才知道他们是县二轻局的人。
这只船是他们买进来的。那刚建起来的拆船厂也和钢窗厂一样,归二轻局管。
船冲滩在干礁门码头不远的滩塗上,非常高大。
第一次近距离见这么大的船,以为有10多万吨。
边上的人告诉我们这船只有3、5万吨时,还不相信呢。
船头下方有一个象潜艇样的铁柱伸展在船体前部,看起来有点吓人。
以前看大船都是浮在海水里,根本看不到那东西。
在我们等着乘小船前往万吨轮前,二轻局带我们参观的同志不时地给我们介绍情况,回答我们好奇的提问。
&ot;这船怎么上来的?&ot;
&ot;船上机器还好用的,另外还有两只拖船在后面顶,这样就在浅水中冲上来。&ot;
&ot;多少钱买来的?&ot;
那人回答好象是1o万美金,有点忘了。总的感觉不贵,就当废铜烂铁卖都能赚钱。
难怪那些年沿海建起了数不清的拆船厂,对环境的影响后来是可以明显感觉得到的。
若干年以后,我路过沿海的一些滩塗,小时候曾经见过的泥塗上爬满鱼蟹的景况再也见不到了。
光溜溜的滩塗仿佛在向我倾诉着什么,那会我的脑海里就无数次闪过第一次见着的这艘巨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