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引灾民来京中?
可是灾民的身体能承受的住吗?
若是这个口子一开,那局势会彻底的失控。
岑念慈摇着头,没有开口先自我否定。
那如果是在盛京寻到药材制作出药水呢?
药材都运不过去,那药水只怕也是一样。
岑念慈想着。
知道孟傲也在等着自己,可是她只不过是一介妇人,眼下也已经彻底失了分寸,又该如何?
是啊,自己有什么是他们看中的呢?
岑念慈心里焦急又慌乱,突然脑海中一闪,似乎触及到什么,可是又总是归总不出来。
她焦急的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头,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
“对了,如果现在让你去购买药材,你能不能买到?”岑念慈突然看着孟傲问道。
孟傲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岑念慈才如释重负,至少药材暂时是能买到的。
那便只剩下如何把救命的东西运出去了。
她一直逼迫自己,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孟傲也知道自己不该过于强人所难。
见状也只好先退了出去。
夜色似乎比适才更加深沉了。
岑念慈望着外面深沉的夜色,却再也难以入睡。
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宁城,看到了在灾民中艰难万分的袁昊天。
不行,她不能让他有事。
她还没有把自己的心思都告诉他呢。
岑念慈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万一错过,那她一定会后悔万分的。
她喊话小兰找到纸笔,又把蜡烛多点一根,然后便开始执笔在纸上。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又该如何说起。
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后却只剩下一句话。
“我等你回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表达的是否准确。
可是似乎除了这句话她又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了。
她把书信交给小兰,让她绑在管家给她的那只信鸽腿儿上,趁着夜色送了出去。
可是这不能缓解她心底的煎熬。
是啊,运不出去。
不管是药材还是药水,都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
那如果换成其他的东西呢?
岑念慈想着,突然像是打开了什么,再也无法抑制,赶紧连夜让小兰找来朱鹏春。
这里,朱鹏春是唯一能帮到她的人了。
似乎觉得叫来还是太慢,她直接趁着夜色去了朱鹏春的营帐,在外面一声一声的呼喊。
朱鹏春也没有入睡,今晚上他满怀心事,他已经知道了袁侯爷那边的事情,这种事情在军营里瞒不住的。
而且也知道了袁侯爷那边出岔子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人果然还是没有变,还是那样。
若是早知道这样,他不会瞒着岑夫人。
朱鹏春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而岑念慈便在这个时候开始喊他的名字。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王冕提醒他,“师傅,好像是夫人的声音。”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仔细的竖着耳朵去听,果然听到岑念慈喊“朱掌柜的,睡了吗?有事相商。”
朱鹏春怔了一下,才出声,“夫人稍等。”
岑念慈答应着,大概过了片刻,朱鹏春便拿着烛灯走了出来。
又把岑念慈迎入账中。
军营里的人都没有那么大的设防,军营里的副将还有一个女子,叫崇娇,平日里都是跟一群大男人同吃同住,有时候半夜都会突然闯入那些士兵的营帐。
所以岑念慈跟朱鹏春受到影响,似乎觉得大半夜的去男子的营帐中说话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不过这些都是些小事情。
此时二人心中都被同一件事牵绊着。
岑念慈正酝酿开怎么开口,却没想到被朱鹏春抢了先。
“夫人,我知道你一直都好奇我跟黄敏然的关系,时至今日,如果我再不说,那我就真的是愧对夫人了。”
黄敏然似乎是下了很重的决心,说着,便吩咐王冕去打一盆干净的水,等到王冕把水打来,他用手蘸了一些,然后开始在自己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摸。
岑念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却又觉得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怔愣不解的时候,突然看到朱鹏春的脸皮被他揭了下来。
不,不是脸皮。
那是假脸。
岑念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不敢相信朱鹏春一直以来露出的都是假脸。
而朱鹏春一用力,脸上的假皮已经被他尽数揭下。
虽然是晚上,灯光不够亮堂,但是岑念慈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朱鹏春已经瞬间从一个中年男子,陡然变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这张脸明媚万分,比男子多一些娇美,比女子又多了一些帅气,岑念慈不由地看呆住了。
半晌才颤抖着出声,“朱掌柜?”
“夫人,我不姓朱,更不是朱鹏春,我的真名叫林轩,当年朱鹏春朱掌柜在我面前遇害,临死之前放心不下他娘,拜托我照顾他娘,我便突发奇想以朱掌柜的身份留了下来,”说着,林轩用手指掐算了一下,然后看着岑念慈笑道,“此时算起来,已经三四年的光景了,过得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