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黄敏然笃定这人如果不是林相安排的,那就一定是陛下的人。
有陛下的人护着,不管是林相还是袁侯的人都别想对他不利,他更是能回去盛京。
反正这宁城已经无利可图,他又何必在这夹着尾巴做人还要被人不待见。
黄敏然心里一阵畅快,想到那蒙挚一心要杀自己,只怕现在比死还要难受。
还有那袁昊天,本来说好庇护自己自己留下助他治理疫病,可是那些人挟持自己她却不第一时间救自己,自己为了活命即便是说出岑氏的名字,可岑氏又不在这里,那又如何?
为何都要怪罪于他?
黄敏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心里憋屈,更是在心里生出一股子恨意,恨不得要立即去到新主跟前,好好地效力,也回报给那些欺辱他的人。
就像当初,老师明明可以把那本精神类的秘籍给自己,可他却宁肯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又想起在岑念慈那看到的那个背影,又是一阵恍惚,他才在同伴的提醒下回神。
这才看到已经有人过来了。
“你就跟这些人去盛京,放心,主子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负责带他出城的人嘱咐道,说着便纵马而去。
黄敏然看着来接他的人,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却见这人眼底闪过一丝让他看不懂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心里顿时一慌,等他意识到什么,那人却已经拔刀,一丝银光闪过,刺痛他的眼睛,他惊惧之下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人从马上轻跃而起,手里的刀挥出,已经削在他脖颈处,他只觉得脖颈一凉,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子刺痛,人已经应声倒地。
而那人也已经跃回马背,刀剑也已经重新插入剑鞘当中,甚至看都没有看荒漠中的身影一眼,便已经纵马离开。
等到卫戍和蒙挚一起赶来的时候,却只找到荒漠里一个被狼叼的破烂不堪的躯体,只是没想到这躯体已经被撕咬的如此惨烈,这人竟然还顽强的留住了一口气。
听到马蹄声,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朝二人看来,看到是熟面孔,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艰难地伸出手,用微弱的声音喊道,“救我,救我——”
可是话音未落,卫戍已经拔剑补了一刀。
黄敏然也终于彻底闭上眼。
蒙挚仍气不过,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对着尸体狠狠地踩踏,直到泄恨。
“够了,该回去了,侯爷那边得知会一声,我怕——”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可是语气和神态也已经说明一切。
蒙挚并没有卫戍那般隐忍坚定,看事情也没有他那么长远,可是他也清楚哪些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灾民所谓的人性早就已经逐渐丧失。
当听说药材的事情之后,只怕会失控,而侯爷即便身手不俗,可是面对那么多的人,他又如何能抵挡。
何况侯爷是个心软的人,如何会对哪些手无寸铁的人出手呢?
而他们的担心也并非多余。
此时灾民区早就已经传开了药材被焚烧的消息,只是却被传的变了味。
“听说了吗?药材昨晚上到了,可是却被侯府的人亲自给烧了。”
“烧了,那咱们还有活路吗?”
“为什么,侯爷还在这儿,难道他们也不管侯爷的命了不成?”
袁昊天还在帮一个身染疫病的母亲照顾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却也已经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他尽量的不理会,却也知道这些事情是无可避免的。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他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孩子的母亲身边。
而那群激愤的灾民也已经走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
袁昊天回头看了一眼对自己满是担忧的孩子母亲,又看了一眼还在熟睡当中的孩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放低声音对这些人,“跟我走,不要打扰孩子。”
可是这些人如何能听,不仅不听,还要对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动手,下场便是顷刻间便趴在了地上。
袁昊天不想对这些人动武,但是不代表可以任由这些人操控无辜的灾民。
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取走这些人的狗命,只是他不屑于这样做。
“告诉你们的主子,要想我袁昊天死,一句话便是,不要做这些小人行径。”
“侯爷,我们只是无辜的百姓,我们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袁昊天眸中寒光一闪,一个飞身,已经到了这几人跟前,手狠狠地掐着其中一人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这人便会顷刻丧命。
“侯爷,你要做什么,我可是无辜的灾民,你杀了我,就不怕让这些人寒了心?”那人却有恃无恐。
他了解袁昊天,这个人太在意这些人的看法了,如果不想引起骚乱,他只能放了自己。
可是这一次,他还是失策了。
袁昊天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他是一只猛虎,一只看上去像是打瞌睡,可是却随时都能醒来恢复战斗力的猛虎。
“你以为我手中没有证据?”袁昊天眸中寒光似乎更浓了一些,作势就要在手上用力,这次那人总算是有些害怕了,双手死死的掰着袁昊天的手,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可是却根本不是袁昊天的对手。
就在他感觉到自己的命随时都会被取走,窒息感和死亡的阴影已经完全把他笼罩,他甚至已经想好该怎么开口求情的时候,只见袁昊天另外一只手突然就在他脸上胡乱的一抹,顷刻之间,他脸上那些水痘便扑簌簌落在了地上。
袁昊天也随即松开了钳制他脖颈的手。
只是含笑的眸子仍死死的盯着他,“这算不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