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右侧小路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方一大团密密麻麻的荆棘藤交缠在一起。
这三丛荆棘离得非常近,招惹其中一株就会引动另外两株的围攻,再加上现在这三丛荆棘都处于暴动状态,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毫发无损地穿过。
三丛渡潭荆棘覆盖范围总共方圆十丈,将去路堵得死死的。
短短十丈的距离,一个普通人走几步就到了,可现在硬生生成了一段难以跨越的死亡陷阱。
对易逽和白卿九两人来说,这个死亡陷阱是硬着头皮都非走不可了。
易逽此前消耗甚大,一直将自己战斗的经验和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剿杀那两丛荆棘都将他耗得筋疲力尽,冥元接近枯竭。
白卿九也是如此,她身子难以动弹,就仅凭剩余两成的冥元操控冰刃斩杀荆棘,同样异常吃力。
之前与两名四重天高手战斗后被腐毒侵蚀严重,对她的身体负荷太大,时间越久她的实力所存越少,在之前清理第二丛荆棘时,冰刃威力明显又下降了一层,某些粗壮有力的藤蔓都没彻底斩断。
两人都是清理一丛荆棘就休息恢复好一会儿,所以只击杀两丛荆棘来到这岔路口都生生耗费了大半个时辰。
现在要同时面对三丛渡潭荆棘的围攻穿越这条道路,两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易逽暗地里检查了自己一番。
眼下他还能动用的冥元不足鼎盛时期四成,有效手段只不过是一个冰锥术。
冰锥术消耗的冥元不多,倒也足够,只是不久前他才使用过两次,虽然也休息了一段时间,可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另外,双腿的负荷也快到达了极限,胀痛难忍,痛到极致就出现了麻木。
不过在易逽的字典里可没有放弃二字。
他的认知中,人被逼至极限才会爆发出更大的潜能,极限不就是拿来突破的么?
考虑到白卿九的冰刃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一柄就同时对付得了那么多密密麻麻的藤蔓,便道:“三丛荆棘挨得太密,我们没办法逐一击破,要我冲进去把他们全炸碎不现实。看来不能与之缠斗,要找机会冲过去才成。”
他想了想又问:“你的冰刃攻击距离很远,有办法远远站着削弱这些藤蔓吗?”
白卿九迟疑道:“怕是不行,我现在抬手的余力都快耗尽了,如果想远远用冰刃一点点攻击这些荆棘藤,时间耗费良久,威力只会越来越弱。等不到削弱它们多少,我就会彻底僵化。”
“看来只剩下一拼了。”易逽苦笑一声,眼神逐渐凌厉,坚声道:“如今唯有一途,我们不必把这些荆棘彻底清理掉,直接动用最强的手段硬冲过去吧。这不过十丈的距离,打它们个措手不及,就有希望穿过这段路。这约莫是最后一劫了,成功近在眼前!”
白卿九闻言抿了抿唇,脸上也浮起坚毅的神色,重重点了下头。她一个四重天的修炼者,内心何等高傲,若连天测初选都过不了岂不笑话!
她的手指在芥子环上滑过,再度取出一颗饱满亮泽的回气丹吞服下,手中结印,阖上了双目。
在她身边的易逽立刻感觉到她身上气息渐盛,冥元异常躁动,带起若有若无的风,拂过柔韧顺滑的青丝。
易逽微眯了那双狭长的眼眸,望着纠结在一块儿的荆棘藤中那个影影约约的尸骸,心道,我可没有打算陪兄台你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睡下去。
须臾,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冥元鼓动,以最快的速度冲三丛渡潭荆棘掠去。
易逽动作简洁,双腿灌满了冥元,踩在地上轰然作响,每一步都跨地极大。而白卿九动作幅度却很小,每每点地,都能向前滑出一段距离,而她身后,每一步下都绽出一朵冰花。
白卿九口中发出唳啸一声,她的周身寒意凛冽,在跃动中迅速凝出了两柄寒气四溢的冰刃。她的脸色已苍白如纸,可她却毫无察觉般,抬手就往冰刃锋利的刀口上抹。鲜红的血花瞬间侵染进冰刃,这下白卿九的面容已经白中泛青了,但她以血祭剑后的血刃却红得妖异,嗡鸣大作,“铮”地一声激射而出,首先接触到三丛荆棘的第一枝藤蔓。
两柄血刃在白卿九孤注一掷的爆发下显得十分厉害,像条灵动的鱼在荆棘丛里穿梭,刀身小频率震动,半绕着荆棘藤轻轻一转,藤条就干净利落地给切了下来,那粗噶厚实的表皮毫无作用一般。
不过一息之间,七八条狂舞的藤条就落进了沼泽的冻泥里。
易逽见此也气势一振,他的双腿双臂都灌注了冥元。
就在白卿九的血刃大发神威之时,反手抽出那柄阔剑,手臂肌肉贲起,沉身蓄力,大喝一声“去!”然后猛地将阔剑投掷出去。
这阔剑体积庞大,剑身很是宽广,被易逽这样拼尽全力地掷出,就像半个门板一样冲渡潭荆棘飞了去。
白卿九的血刃未绞杀的荆棘藤立刻被莫大的动静激怒,一窝蜂地涌了上来,把扔出去的阔剑死死卷住。
趁此机会,两人都闪身冲进了荆棘的包围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