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了眼睛,仰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那丰神俊朗的脸一如从前,男人矜贵的脸上神情冷漠,旁边有人撑着黑色的伞,替他挡住簌簌的雪花。
“林小姐,又见面了。”他看着蜷缩在雪地中的女人,嘴唇划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你躺在这里是等赔偿吗?”
林颜榆受惊的动了动,狼狈的想要起身,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冻僵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小腿怪异的扭曲着。
“怎么不起来?”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凛冽的风雪被他头顶上的雨伞遮住,但是林颜榆却全身疼的刺骨,尤其是一双小腿,仿佛又生生被人折断了一遍。
她瞳孔极速的紧缩着,喉咙发紧,几乎是祈求般呐呐道:“我,我这就起来。”
到了最后还是那年轻的仆人一把拉住了她,这才从雪地中站了起来。
那避之不及的模样让瞿博霖薄凉的眼里生出了几分怒火,他刻薄的盯着仆人握着她的手。
“林小姐果然是不论环境都能凭着一身本事勾引男人。”
林颜榆脸色青红,听着他侮辱性的言论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果然是打断了一双腿还不够,娼妓就是娼妓,永远都不知悔改。”
林颜榆猛的抬起头来,眼睛通红的看着他,颤抖着道:“我的腿是你打断的?”
瞿博霖轻笑了一声,因为她专注的目光浑身上下都布满了怪异的满足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林颜榆痛苦的捂紧了头,她一个弱女子为什么一入狱就得罪了监狱里的刺头,为什么狱警偏偏对她的遭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是苏城瞿家大少的特别关照,谁又会恨她如此之深。
三年的牢狱之灾早就已经把她的身体耗空了,她心情激愤之下,居然生生的喷出一口血来。
“瞿博霖,你就这么恨我!”
“你活该。”男人薄唇吐出几个字。
她的鞋子丢了一只,高低不平的站在雪地中,冻的青白的脸上布满了血污,就连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有被生生薅去了发根的白色头皮。
她活该?她哪里活该?
早就该平复了的心情又猛地激荡起来,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而已。
三年了,那原本娇纵肆意的林小姐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成了个受人鄙夷的残疾人,阴天下雨腿都会隐隐作痛。
她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了忍耐和顺从,但是又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而猛地激动起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瞿博霖看着她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困惑,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瞿少!”一声惊呼,林玉炳急忙过来,点头哈腰。
他余光看到了还未走远的林颜榆眼里划过了一丝惊惧,急忙慌不择路的解释道:“瞿少!这人与林家没有关系!早在三年前她做出了那样的丑事林家就与她划清了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