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p>
面对傅老大的“邀请”，瞿湉拒绝地十分坚决。陆小黎凑到她眼前，发现瞿湉两道好看的眉皱出了褶子，宛如要去的不是经纪人办公室，而是有什么可怖怪兽的龙潭虎穴一般。</p>
间谍果然不好当，“这次姐姐刚出道就能斩获各家的好评，傅老大肯定是要嘉奖你，不去的话也太可惜了吧？我还记得，之前徐灿姐做的demo火了，他二话不说就划出去一套市中心小别墅呢。”陆小黎举例说明，顺便把带回来的手机原物奉还给瞿湉，“看，手机也拿回来了，还是傅老大亲自给我的。所以他一定是看到了网络上关于姐姐的评价很好后，原谅了你演播室里那一段瞎唱。”</p>
瞿湉无语：“我认真唱了，态度很好，是能力有限。”</p>
陆小黎委屈巴巴：“……那姐姐不去的话，傅老大怪我怎么办，我岂不是又要被傅老大揪到办公室了吗？”</p>
“你怕他？”瞿湉接过手机，把手机壳掰开看了看里边夹着用来救急的百元大钞，确定还在后便把它重新装回去，连上充电线摁下开机键。整个动作进行地很快，但足够陆小黎回答问题，可是没有回应，瞿湉便多问了一句：“你怕他为什么还要朝他身边靠？”</p>
“……我没有啊，傅老大怎么看得上我。”</p>
瞿湉好奇：“那你干嘛还要待在锋行，外边明明有培养宅舞艺人的公司，为什么不去那里？再说，就算要待在锋行，别的经纪人也比傅青岚更擅长这类领域啊。”</p>
在有关徐灿的词条下，有娱记报道过徐灿所在女团中期的一次成员调动，被调离的成员经常出席漫展、表演宅舞，她觉得自己发展受阻，时任经纪人和公司无法提供她想要的职业发展帮助。</p>
时任经纪人就是傅青岚。</p>
几年后的五月二十一日，长鹃体育馆，枪击案受害者赵一墨举办握手会，会上筹办了类似表演。</p>
而通过公司内部网络，瞿湉刚搜寻到赵一墨经纪人的调动情况，五月出头就由傅青岚调到了锋行另外一位顶级经纪人手下。个案当然不能完全证实傅青岚的好恶，却能说明，在锋行发展宅舞不是不可能，傅青岚却是其中最差的选择，但凡有这方面发展欲望的艺人，大多都会选择转组，或者换公司。</p>
“我转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如就在傅老大组里混混日子呀。你知道的，我超级差。”陆小黎主动提起了让瞿湉心中存疑的那个女孩，“姐姐你知道这个，肯定是因为赵一墨吧。她和我不一样，她特有灵性，整个人长的也特日系，天赋和外在条件都优秀，所以才要转组追求更好发展。”</p>
这话没错，赵一墨是锋行的小甜心，换组成功好好培养的话，不至于连星可儿的人气热度都赶不上。</p>
“姐姐你真不打算去找老大吗？”陆小黎锲而不舍。</p>
瞿湉看傻子一般，理所当然道：“当然不去。我能力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不被骂就不错了，他还操纵舆论造这么大一个势，很明显是要搞我啊。”</p>
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尤其是让她站高的不是脚踏实地的个人实力，也不是坚实的利益相关的大腿，而是虚无缥缈的舆论空气。瞿湉有自知之明，她就是个花里胡哨的气球，傅青岚能给她充气，也能给她泄气，此时她要是真的沾沾自喜觉得傅青岚是真在帮她，反倒恰好中了这狗男人的圈套。</p>
陆小黎没法理解，她是真觉得傅老大对瞿湉不一般，不然何至于把人惯得对大腿都不屑一顾。</p>
“好好好我知道了。”瞿湉扑到床上，用枕头埋住被唠叨地发麻的脑壳，“我明天就去他办公室加固我的金贵大腿，你放心吧！”</p>
眼见陆小黎满意地进入浴室做睡前洗漱，瞿湉从枕头里抬起脸来，确认浴室间传来花洒水声后，从桌上摸到充了电的手机，输入密码点亮屏幕。</p>
往年长期的野外训练让她对手机这类智能产品并不是非常痴迷，可“如何假装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也是训练项目之一，瞿湉对此深有研究。为了凸显自己的“正常人”人设，她的手机屏保一直都是和相册内容搭配的明星照片或者网红猫狗，即便她关于这些照片只了解到了资料提供的部分。</p>
学院老师讲课时说过：“如何让敌人坚定不移地认为你是一个正常人呢，把手机给他看看。”</p>
因此这部手机在瞿湉这里的唯一作用就是“丢”给敌人看，而上一个敌人是傅青岚。</p>
正常人手机储存的内容大多都很繁琐复杂，瞿湉轻门熟路地上传了今天的“正常人”证明后，打开社交软件，迟疑片刻，在搜索栏打出一行数字。</p>
锋行的网速很快，可代表进度的小圆圈依旧转了有好几秒，才出现一个孤零零无头像的账号。</p>
ID像是系统随机分配、之后主人就再也没登录过的那一种废弃账号。</p>
瞿湉点进去，发送信息[在？]</p>
对方设置的自动回复下一秒跳出来——[不谈工作，只谈感情，师弟师妹请绕道，卖茶叶以及提供特殊服务请稍等片刻，正义靓仔马上回来。]</p>
看到手机上的这行回复，瞿湉感觉自己此时的表情或许可以诠释“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真谛。</p>
账号背后的人是她师兄，就是在野外训练初期把她打哭过无数次的那位。怜香惜玉在这位师兄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他本人的爱好就是侦查打架、打架侦查，不管是帅气师弟还是漂亮师妹，他一个都不在乎，照样把你打得鼻青脸肿。</p>
训练队里有个传闻，说师兄他能看在眼里的或许只有沙袋。</p>
师兄听闻后大言不惭：“沙袋不比你们强多了，还耐打，练负重的时候只要寄个绳子就能跟上我。”</p>
言下之意，是说他们这群废物师弟师妹连跑路都追不上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