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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翌日一早,周雪竹收拾妥帖就和刘才人一道往朝远宫去了,这会儿还没到请安的时辰,她们走得早,冯昭仪都还未起。</p>

宁俞也没闲着,先是把华心和华容叫来了眼前,一句话不说,跟三堂会审似的眼神盯着她们俩。</p>

华容年纪大些,又是在公主身边伺候过的,这会儿被看得毛骨悚然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公主有何吩咐?”</p>

宁俞不答,从头到脚地看着两人,两人觉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p>

前菜吃饱了,宁俞满意地点点头,正餐该上场了:“你们都是谁派来的?”</p>

平日里头话多的华心这会儿没说话,华容觑了她一眼,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七公主明鉴,三公主出宫成亲也就是三月前的事,奴婢又未到出宫的年纪,便被拨去了尚寝局。”</p>

“在司灯女史身边伺候了一阵子,直到公主住进潇月堂,又被拨了过来。”</p>

宁俞没说话,又望着华心。</p>

华心也跟着跪了下去:“奴婢自入宫以来,一直在内廷跟着姑姑学规矩,别的就再也没有了。”</p>

两人这会儿也看出了宁俞神态认真,今日要是不刨根问底,绝不会善罢甘休。</p>

宁俞也装作十分高深的样子,良久缓缓开口:“华心,你家中可还有人?”</p>

“没了,华心打小就被卖来卖去,早就没有家了。”</p>

“那你一身武艺跟谁学的?”宁俞身子朝前探了一探,眼底满是怀疑。</p>

华心脚步轻盈,比寻常宫女脚步要轻,且她虎口有旧伤,看样子也不是短时间内造成的。</p>

宁俞的怀疑从她踏进潇月堂便开始了。</p>

华心垂着头,不答也不反驳。</p>

华容转头朝她道:“还不快快回话。”</p>

“奴婢打小进了风月场,老鸨说我这身段适合跳舞,又是个硬骨头,好学剑舞。”华心自始至终都没抬头,宁俞看她身子都在微微发抖。</p>

这种事问问尚宫局的女官便知晓了,华心没理由撒谎。</p>

不对,她肯定还有什么没说,漏了什么呢?宁俞挠头,想不通。</p>

紧紧是凭着一点直觉,她没有理由将华心撵走,毕竟最近也用顺手了。</p>

“那咱们潇月堂的太监宫女,你们可有觉得哪一个不正常。”宁俞采用迂回战术,能揪出来一个就先揪一个。</p>

华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接着摇头。</p>

倒是华心开了口:“那几个小太监还算本分,娘娘身边那位大宫女,我瞧着行踪不定。”</p>

“哪个?语兰还是语菊?”</p>

“语兰姐姐,不过奴婢也拿不准。”</p>

语兰这一月日日跟在周雪竹身后,已经算是贴身婢女了,这会儿也跟着去了朝远宫。</p>

“是谁的人?”</p>

“像是冯昭仪。”华心说话声量跟蚊子一样,宁俞觉得耳朵都快竖起来了。</p>

昨夜那碗米汤就是语兰拎来的。</p>

宁俞轻咳两声,道:“你们也都知道我和母妃什么处境,所以有些草木皆兵。入了潇月堂便是潇月堂的奴婢,要是被我抓住谁卖主,必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p>

宁俞这番话也是在心里措辞好久才说出来的,周雪竹做不了坏人,那就由她来整治。</p>

华容赶紧应下了,华心一反常态,有些愣神。</p>

华容轻轻推了一把她的手臂,她这才点点头:“奴婢知道。”</p>

有古怪。</p>

宁俞把华容打发出去了,留下华心一人,摩拳擦掌势必要问出个一二三的架势。</p>

没想到华心自己和盘托出了。</p>

“奴婢还没接过客,那家风月所摊上了大事,被朝廷查处了。后来奴婢被卖进宫中,得过六皇子一些恩惠。”</p>

宁殊?</p>

宁俞怎么猜都没猜到宁殊头上去。</p>

“六皇子要你做什么?”</p>

“六皇子让奴婢好生伺候,要是潇月堂有棘手之事,便让我去寻他。”华心看了一眼满脸狐疑的宁俞,又道,“不过咱们公主逢凶化吉,奴婢还没去找过六皇子。”</p>

宁俞没理会她的拍马屁:“还有谁知道这事?”</p>

“除了六皇子和您,应该就没人知晓了。”</p>

宁俞挥了挥手让她退下。</p>

宁殊此举也不知道是何意,要说是让华心来监视的,也没传什么消息出去,不过莫名其妙地安一个他的眼睛在这里做什么。</p>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p>

宁俞甩了甩头,算了不想了,暂且看来是没有敌意的。</p>

在周雪竹请安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唐玉巧带着小宫女说是来送做好的衣裳。</p>

毕竟是淑妃的人,所以宁俞对唐女官的态度谈不上试探。</p>

唐女官亲自拿了衣裳给宁俞一件件试穿,这可是寻常庶出的公主没有的待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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