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孟翩把饭菜装进家里祖传下来的老式铝饭盒里，套上外婆织的布包，背上外婆做的布艺新书包，准备去赶公交。</p>
开门的时候，外婆从房里出来，叫了他一声。</p>
“翩翩，这个拿着，刚开学，身上得有点钱。”</p>
一张有些皱巴巴的10元纸币，往孟翩校服口袋里塞。</p>
孟翩笑了一下，又拿出来递回去，哄道：“不用，学校里不用花钱。再说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给同学补习有钱拿的。”</p>
“揣着，天热还能买根雪糕呢。”外婆佯装生气，轻拍孟翩的手，用力往他口袋里一塞。</p>
孟翩知道外婆这副表情，不拿是不行了，点点头，拿出来展开叠整齐，小心翼翼地放到裤子口袋里。</p>
天热，校服外衣可能会脱，有丢失的风险。</p>
“她昨天回来过……”外婆的声音变小了很多，脸上带着犹豫。</p>
孟翩放钱的手一顿，“什么时候？”</p>
“你去泡泉水了，她买的返程票很赶，就没等你……”外婆顿了一下，见孟翩没有什么情绪，又道：“拿了7000块钱来。”</p>
“嗯，放放好，我找时间去存了，我先去上学了外婆，你再睡会儿吧。”孟翩的语气没有波澜</p>
看着夏天都还没亮全的天，望着远去上学的背影，外婆脸上尽是辛酸，心疼。</p>
4:30，准时赶上夜3路公交车，车上除了司机什么人都没有。</p>
“咦，已经开学了？”</p>
夜路公交凌晨时段很少会有人，司机已经跟孟翩很熟了。</p>
“是的，今天正式开学。”孟翩笑应，觉得司机开着空车也是很冷清，就在就近的位置坐下。</p>
司机大叔望着后视镜里，白白净净，乖乖巧巧，长得很是好看的少年，脸上满是善意的笑容。</p>
“你这娃真优秀，考上华市重点高中，以后大有出息了。就是太辛苦了，早上四点起，晚上十一点到家。”</p>
“也还好，习惯了。”</p>
孟翩把饭盒放在腿上，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p>
他和外婆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外婆年纪大了，他再不努力怎么行？</p>
五点半左右下夜3路公交，在站台等个两三分钟，往华市市中心去的63路就在始发站发车了。</p>
这个点不算早，早有早起的大爷大妈候着，在车上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p>
孟翩也不嫌吵，拿出笔记本，把自己整理归类的高一知识点快速过一遍。七中有开学摸底考的习惯，重点一班又汇合了年级最优秀的学生，竞争激烈，他不想错过任何一次第一名。</p>
“孟翩！”</p>
在公交站台守株待孟翩的周一开，见孟翩下车，赶忙把手里的鸡蛋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口咽下，大步迎了上去。</p>
“开哥，早上好呀。”孟翩抖抖精神，扬起笑容回应。</p>
他眼睛大，睫毛天生浓黑，笑起来的时候一排睫毛弯弯的，看上去和善又漂亮。</p>
周一开被那口鸡蛋噎得不行，一边捶胸，一边仍傻傻盯着孟翩看。</p>
新学期，七中第一小甜o的第一个笑容，第一声“早上好”，都被他拿下了，这一大早守株待兔，值了。</p>
“咳咳咳！你昨天怎么没来学校啊，风头都被别人抢了。”</p>
两人往学校走。</p>
“什么风头？”</p>
难道有新的小甜o出现了？</p>
“害，你还不知道吗？费准转来七中了，就在一班。好家伙，以前一下课都是我们alha冲去你班门口看你，现在下课那一班门口全是女生和oga，那战斗力，我们alha连个犄角旮旯都蹲不到！”</p>
“听上去是个alha。”孟翩笑眯眯的，不重要，是alha就对他挣伙食费没什么影响。</p>
“不是吧孟翩，你不知道费准吗？华市首富费家二公子，oga们的梦中情a，你居然不知道？”</p>
哦，是个富家子弟，孟翩眼里的笑意微敛。</p>
富二代alha，不都一个样。</p>
“我不太上网的。”</p>
这个周一开倒是知道的，当初他费尽心思要来了孟翩的企鹅号，把他拉进群里，结果除了发难题解析视频和收红包的时候，孟翩根本不冒泡，甚至群里那么多alha的好友申请，一个都没被通过。</p>
后来他们才知道，孟翩学习太刻苦了，根本无暇分心在其余的地方，包括暑假一个多月，孟翩从未上线过。</p>
他们不知道，孟翩不加好友，不上线，不冒泡，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穷。</p>
家里没有无线，他的手机是个廉价二手杂牌，办的套餐是最低等，一个月流量有限，孟翩生怕超流量扣钱，除了挣伙食费这项大事，其余时间网都是关闭的状态。</p>
“那你这个暑假也没有联系过罗立豪吧？”周一开小声问。</p>
话音未落，几个进了校门的alha看到他们也追了上来。</p>
“孟翩孟翩，听说你要和罗立豪谈恋爱，真的假的？”</p>
“罗立豪的信息素好像是榴莲味的，你可别这么想不开！”</p>
“小孟翩，你不是说只想专心学习不恋爱的吗？这突然改变决定，也该给我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吧？”</p>
几个身高180往上的alha把176的孟翩围在中间，一边叽叽喳喳，一边簇拥着他往一班走。</p>
一班就在教学楼一楼。</p>
费准今天到的早，挑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随便坐着，夏日清晨有丝丝怡人的小风，吹得人很舒适，比门窗紧闭开空调舒服多了。</p>
面前的书桌上，立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雕花玻璃瓶，昨天大哥交代的事情没完成，费准正愁着，今天该找个什么机会。</p>
余光一拐，就看到一个漂亮的男生被一群alha簇拥着往一班来。</p>
从生理角度来说，oga天生需要alha的守护，但是在被很多外人alha围着的时候，oga会感觉到压力，就像一只羊掉入了狼窝。</p>
那个男生似乎并无压力，他神色自若，笑得两眼弯弯，一会儿回应这个，一会儿回应那个，如鱼得水。</p>
“我真的和他没什么，我说过的话肯定会做到的。”一班教室门口，孟翩再一次对这几个alha解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