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邢导师。”宋贤内心慌得一比,语无伦次解释道,“25岁小屁孩指的是帆子，不是你，真的！”</p>
话刚刚说出口,他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p>
解释就解释呗,怎么又提了一遍‘25岁小屁孩’！</p>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长一张破嘴！</p>
连续被内涵两次的邢清持没吭声,随意地向前抬了抬手。</p>
宋贤瞎猜他的意思，“让我从那边滚吗？”</p>
“不。”邢清持冷声提醒，“你该说感言了。”</p>
“哦哦哦！”宋贤一边内心狂喊‘完了完了’,一边麻溜滚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发表感言。</p>
——此刻宋贤并不知道,自己大大小小参加了那么多选秀，而第一次广受观众瞩目的契机，竟然是‘激情辱骂邢清持’。</p>
宋贤提前准备好了感言，周全的感谢了所有人,结尾时还特别cue了同宿舍其他三位好兄弟。</p>
“小笙！帆子！柏柏！”宋贤举着话筒开心的喊,“叔叔等你们过来！”</p>
郝千帆立刻摆出满脸难以直视的表情，“咦……这个臭不要脸的贤宝又想比我大一辈！”</p>
蒲笙仰起脸，默默凝视他。</p>
郝千帆：“咋？你想说啥？”</p>
蒲笙代替已经进入晋级区域的老哥哥发动人身攻击，“25岁的小孩。”</p>
“……”郝千帆遭到没大没小的弟弟辱骂,瞪大眼睛盯着蒲笙,愤愤抹了把脸，“弟弟，别以为你可爱我就不敢骂你！”</p>
“唔。”蒲笙悄悄抿了下唇，模样乖巧的等待他骂自己。</p>
结果,郝千帆跟他大眼对小眼互相瞧了良久，然后又用力抹了把脸。</p>
“算了，我骂不出口。”郝千帆投降般赞美道，“你可爱，你说的都对！”</p>
“哈哈哈哈哈哈！”围观群众苗禾笑得一抽一抽，颤着声说，“帆哥，我以后能能叫你25的小屁孩吗？”</p>
“不行！”郝千帆一眼瞪过去，“你敢叫，我就每天喊你禾妹妹。”</p>
苗禾：……</p>
你太狠了，嘤。</p>
在他们插科打诨的同时，前面第一次排名发布还在继续，陆续又有几位练习生领到了自己的名次。</p>
接下来轮到第十四名，总得票数已经突破500万，惹得现场一片惊呼。</p>
“十四名就五百万了，第一名该有多恐怖啊。”</p>
“第一名的票数绝对破千万了！问题是破了几千万！”</p>
“太可怕了吧？别的选秀节目刚开始，总票仓只有几千万，咱们《新生养成系》单人票数就几千万了！”</p>
“要红了要红了！我一定要在这个节目多留几轮，出不了道混个脸熟也赚了。”</p>
“现在啥情况啊？第一轮票数就有好几千万，那等到决赛票数会破亿吧？！”</p>
“你发现了盲点！！！天呐我好想穿越到决赛，看看Lvan到底有多少票！”</p>
“……你确定第一是Lvan吗？”</p>
“他买了C还有谁不知道？！不信你们听，拿到Top的肯定是Lvan。”</p>
“急个啥？第14还没公布呢你就想知道第一，说不定14是我呢。”</p>
那位练习生的梦想刚冒出泡泡，立刻被邢清持无情的戳破了。</p>
邢清持宣布道，“第十四名，凌柏。”</p>
名字刚冒出来，凌柏同组的练习生激动的推搡他，提醒他快点去晋级。</p>
凌柏拿到话筒时，表情还有些恍惚，站在那儿清清嗓子才说，“咳咳……其实我没想到自己会到…这么高的位置。虽然我初舞台的时候，说了想凭借自己的实力被看到，想要出道，但我清楚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p>
“谢谢看到我的人，你们推着我往前迈出了一大步。”</p>
“我会继续努力的！”</p>
“挺好，很官方。”邢清持知道这种没梗的发言会被剪掉，于是拆台道，“你的粉丝说，想看你直播翘兰花指化妆。”</p>
“哈哈哈哈哈哈！”</p>
“真的吗？你们真的想看吗？”凌柏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咬咬牙说，“行吧，直播安排上了。”</p>
“噢噢噢噢！”一片幸灾乐祸的起哄声。</p>
接下来，邢清持手里的信封又少了两个，轮到第11位。</p>
这个位置比较特殊，它离前十名出道位只有一步之遥，放在决赛里叫‘卡位淘汰’。</p>
邢清持拆开装有第11名选手信息的信封，看清楚上面两个字的姓名，握住信封的手指瞬间有些僵硬。</p>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愤怒，还是应该感慨一句‘果然如此’。</p>
……啧，又想罢工了。</p>
思来想去，终究没有罢工的邢导师合起信封，抬眼望向坐在角落的小少年，朝他招招手。</p>
“蒲笙你过来。”</p>
“好。”蒲笙依言站起来。</p>
同组几个没等到名次的人懵了，脸上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p>
“不是吧？笙笙第十一？”孙朗表情比意识到自己没晋级还崩溃，“他怎么可能这么低？连出道圈都没进啊！”</p>
“艹！”郝千帆甚至顾不得镜头，低低爆了个粗，“节目组良心被狗吃吗？”</p>
“他们只认钱，没有良心。”苗禾清楚背后的资本运作，却仍旧觉得愤愤不平，“不管怎么说，11也太低了吧？！”</p>
蒲笙本人对名次高低没有看法，反而跟他们说，“我可以留下了。”</p>
郝千帆感觉快心塞死了，“笙笙，你…”</p>
“你们让我留下，现在我留下了。”蒲笙垂下视线，眼睫轻轻颤了两下，低声说，“我去领排名了。”</p>
“嗯……”郝千帆心情复杂的目送他走到发言区，然后转过去跟苗禾对视一眼。</p>
郝千帆：“小蒲刚才说那些，算是安慰咱们吗？”</p>
苗禾用力点头，“算！肯定算！弟弟太可爱了！”</p>
“天呐！”郝千帆紧紧捂住自己胸口，感慨，“我这颗钢铁猛男心要化了！”</p>
邢清持站在晋级区前面，耐着性子等他走过来，把手中写了排名和票数的信封递过去。</p>
“恭喜你得到11名。”邢清持一如既往的双标，唯独恭喜了蒲笙小朋友，还私心很重的说，“不过在我这里，前面那个1可以去掉。”</p>
第11名，去掉前面那个1。</p>
——你在我心里是第一名。</p>
又是一段逼轻生女孩死去活来的绝美情话。</p>
“谢谢。”蒲笙接过信封时，还像其他选手那样对他鞠了一躬。</p>
大教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p>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蒲笙的排名与他真实票数和人气对不上，却除了感叹一句‘王炸弟弟这么低’之外说不出其它话。</p>
即使他们说了，也没办法改变节目组已经‘做’好的票数。</p>
蒲笙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按照流程开始说自己的感言。</p>
他开口第一句很平静，“拿到这个名次，我没有什么感受。”</p>
后来节目播出时，这句话被观众们以各种角度，解读出无数层意思。</p>
【弟弟真的刚！！！节目组瞎几吧给的排名还指望我笙有什么感受？】</p>
【暴躁笙笙在线打脸傻逼高层！】</p>
【弟弟好A！！！爱了爱了！】</p>
【我觉得笙笙好无奈啊……没背景没后台，就算被压票也没有人帮他撑腰】</p>
【呜呜呜呜笙笙好可怜！他只有我们粉丝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宠】</p>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笙笙真的没感受吗？崽崽性格一直挺佛系的吧】</p>
【只有你一个，你是电你是光行了吧？我崽被压票那么狠咋可能没点感受】</p>
【只有你一个+1。我觉得笙笙都快哭了嘤嘤嘤】</p>
【只有你一个+身份证号】</p>
……</p>
蒲笙简单抒发了自己‘压根没有’的感受之后，觉得自己发言时间有点短，又接着继续说。</p>
“参加《新生养成系》，让我体验到了之前没有体验过的生活，还认识了很多同学。”蒲笙阐述道，“我第一次跟同学交朋友。”</p>
这句话说出来，引发底下短暂的骚动。</p>
“啊！好感动！”</p>
“感动的点在哪里？王炸弟弟都当场自爆了，孩子太傻了吧？”</p>
“自爆什么了？我怎么没听出来？”</p>
“你蠢吗？王炸弟弟说他参加节目以后，才第一次跟同学交朋友。那他以前的同学呢？是因为人缘太差同学都不跟他玩，还是因为压根没有同学。”</p>
“……你们再想想王炸弟弟的年纪。19岁，已经出道两年了，估计撑死就是个高中毕业。”</p>
“天呐！那这段播出去王炸弟弟要被黑了！”</p>
“所以我说他好傻啊，唉！什么话都往外说。他挡了那么多资本的路，那些个大佬正愁没地方黑他呢。”</p>
“那他现在直接自爆学历低，正好给人家提供了黑料。真惨，王炸弟弟不会凉了吧？”</p>
“不一定。但掉粉是肯定的，就看会掉多少了。”</p>
无数双同情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作死自爆’的王炸弟弟。</p>
蒲笙注意到他们古怪的目光，又仔仔细细回想自己刚才的发言。</p>
有问题吗？</p>
没问题啊。</p>
从自己半岁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接受家庭教师一对一的早教辅导。后来幼儿园和小初高课程全部在家里学习，压根没机会接触传说中的同学。</p>
直到他十二岁那年，通过高考和导师推荐，拿到了全国第一学府X大的本硕连读录取通知书，才正式见到隔了好几层保镖的同学。</p>
来参加《新生养成系》，确实是蒲笙第一次跟同学相处交朋友。</p>
练习生们都能意识到蒲笙自爆，邢清持作为资深前辈，自然也知道他那段发言暗含着多少危险。</p>
邢清持作为第一学府X大毕业的学霸，以前吃过高学历的红利，心里清楚学历会给一个明星的事业造成多少影响。</p>
他曾经考虑过蒲笙高中辍学、或者根本没读过高中的可能性，内心并不是很介意。</p>
毕竟蒲笙年纪小，脑子还在最好使的阶段，现在深造一下考个成人大学也来得及。</p>
——单纯且不软萌的小学弟随心所欲想着，并不知道在这几分钟内，他对本校传奇级别的学长冒出多少大不敬的念头。</p>
邢清持担心蒲笙‘自爆发言’被过度放大，立刻cue了个更有记忆的梗。</p>
“蒲笙，我可以替你的粉丝问一个他们最关心的问题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