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六七年到如今,依然膝下荒芜连苗都没一根。这事儿就是八福晋心中的逆鳞,等闲绝不许人提。</p>
但玉录玳不一样啊!</p>
作为八福晋唯一认可的朋友,她说什么在八福晋眼里出发点都是好的。</p>
是以心里再怎么苦涩难言,八福晋还是据实已告:“能怎么样呢?还不就是老样子!爷生来……本也不是一日之功,得细细调理。好容易他好个七七八八,我这又不大好了。”</p>
“贪吃、易怒,身子发福了许多。上个月才做的裙子,前两天穿着又紧了不少。许是痴肥的,连葵水都少了许多……”</p>
提起这茬儿,八福晋就忍不住长吁短叹。</p>
亏得她骤变良多,爷也没有半分嫌弃。还变着花样的关心甚至讨好于她,就为她能放开心胸。想起这些,八福晋这嘴角的笑容里就仿佛染了蜜意。</p>
可再想想这么好的他们却连自己的亲生子嗣都没,百年之后无人祭奠。她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噼里啪啦掉眼泪。</p>
变化快的,赛过龙卷风。</p>
叫玉录玳目不暇接。</p>
只能讪笑着给递帕子:“好啦,别哭,眼泪又不解决问题。遇到事儿啊,还得是平心静气才能找到解决办法。来来来,咱擦擦眼泪。我这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回头咱看看医嘱怎么说好不好?”</p>
八福晋:……</p>
不,并不想。</p>
自打八爷确诊后,她这就多了个讳疾忌医的毛病。连每月一次的平安脉,她都是能躲便躲,能拖便拖。掐指一算,又是两个月没诊了。</p>
可好友循循善诱,满满关心的,她又不好说不。</p>
只蹙眉点头,干干地嗯了一声。</p>
不一会儿,春花便带着大夫进了来。诊脉过后,大夫跟玉录玳拱手:“回格格的话,这位福晋无疾。她这贪吃、易怒、体重增长等,都是孕期正常反应。尽量舒缓心情,适当进补即可。”</p>
所猜被证实,玉录玳大乐:“我就说嘛,你这身体素来康健,怎么会有什么问题?果然不是病,是喜啊!你听到没,佛拉纳?你要当额娘了!”</p>
八福晋一脸懵,满满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有了?还已经三月有余,连男女都能看个七七八八?这,这这这……不可能的吧!”</p>
“上个月初八,我还来了葵水。怎……怎么可能有孕?”</p>
玉录玳笑:“你啊,大概就是民间所说的狗胎了。前三个月如期来葵水,量却少得多。神奇的是,这种不但对孩子没有甚不良影响,相反还传说这样的孩子特壮实、好养活。”</p>
八福晋瞠目,表示从未听过如此说法。严重怀疑好友是为了安她的心,特特胡诌。</p>
玉录玳摊手:“那我胡诌,大夫总不会。”</p>
被点名的大夫当即引经据典,现场给八福晋背了好多医书。各种引经据典,直听得她云山雾绕。末了还对玉录玳拱手:“都说和硕襄格格聪慧能耐尤胜许多须眉男子,今日一见真真名不虚传。”</p>
玉录玳只轻笑,□□花送大夫出去,并赠送个好大红封。再使人往工部去,好生给八贝勒报喜。</p>
一干人等悉数退下后,厅堂内只剩下玉录玳两人。</p>
八福晋终于控制不住满心激动,搂着玉录玳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呜呜,我等到了,玉录玳我终于等到他了!”</p>
工部</p>
胤襈傻愣愣看着前来报信的小厮:“你,你说什么?”</p>
那小厮笑,利落地打了个千儿:“奴才和硕襄格格府上家丁,奉咱们格格之命特来给八爷报喜。刚刚八福晋来咱们府上做客,言及最近种种反常。咱们格格放心不下,遂请了大夫。诊脉之后才发现,八福晋竟然已经有孕三个多月。”</p>
“恭喜八爷,贺喜八爷,府上不日就要添丁了!”</p>
一连叫这小厮报了三遍,胤襈才终于确信自己没有癔症也没有幻听。他家福晋真的怀上了,他不日就要当阿玛了!!!</p>
大喜之下,胤襈都顾不上告假,直接飞马赶往和硕襄格格府。</p>
结果这一路走来,好容易到了厅堂,就听自家福晋在声嘶力竭地哭?</p>
吓得胤襈当即腿软,唯恐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恶作剧。刚刚叫他体验了把初为人父的狂喜,转瞬又收了回去。这番脑补一出,英勇无伦的八贝勒秒变软脚虾,硬杵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p>
看得特意去买点心讨福晋开心,顺便验收帮兵劝说结果,结果却好巧不巧看到这一幕的宝格楚好生诧异:“八贝勒爷这是作甚?”</p>
莫非也是惹了福晋生气,怕贸然进去被折了脸面?</p>
也是他这番意思过于明显,硬是叫胤襈想要忽略都难。于是乎向来笑脸迎人,没少被道一声温润如玉的八爷难得冷了脸:“爷跟福晋好着呢,才不像郡王爷连回个家门都得求助于人!”</p>
被精准插刀,宝格楚简直气结。</p>
刚待反击点什么,快被泪水淹没的玉录玳受不了了:“八贝勒既然到了,不妨进来劝劝佛拉纳。再喜极而泣也不是这么个哭法儿,不然回头生个小哭包出来可如何是好呢?”</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