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去谈判的时候，也许是因为霍天泽前一天下午直接甩手离去的原因，日方在谈判桌上的态度明显温和了很多。毕竟面对霍氏集团，他们也不是单纯的甲方，自然不能充大爷。</p>
这回谈的倒是比之前两次都要顺利一些，大家都决定各退一步。只是这个后退的度自然需要拉扯一番，双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对方的底线，都不太愿意轻易松口。</p>
中间休息的时候，霍天泽仰倒在椅子上，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习惯性地朝程烟伸出手。</p>
程烟会意，从包里掏出一瓶眼药水递给他。</p>
霍天泽点完还给她，程烟也接了回来。</p>
这一过程实在是太过熟练，等霍天泽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把眼药水重新塞回了包里。</p>
霍天泽内心复杂的情绪涌起，站在领导层的角度，不免又觉得可惜起来。以程烟这种能力和情商，自己把她提拔成总裁助理，完全就是当成副总裁后备役在培养的。</p>
偏偏程烟干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让霍天泽哪怕想继续扶持她，也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p>
等到下午谈判结束时，日方终于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而这个方案也符合中方的心理预期，因而又互相推拉一阵之后，差不多就敲定了下来。</p>
双方法务将就谈判后的结果草拟了一份合同，经两方修改一番之后，再报去各自公司法务部那边走一遍流程，差不多过两天之后就可以来签字了。</p>
结束谈判，程烟这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出了公司大门，霍天泽看着也放松了下来。他对程烟说：“你过来跟我一起，其他人先回酒店。”</p>
小陈冲着程烟眨了眨眼睛，程烟却很不耐烦，想也知道，她绝对是被叫去给他跟冉璐璐拎包买水的。</p>
他们的车果然停在了T市音乐厅的门口。</p>
程烟明知故问：“霍总，您这是去找冉小姐吗？”</p>
霍天泽瞥了她一眼，显然觉得这是废话。</p>
程烟面带笑容的问道：“那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打扰到你们。私人行程，您也肯定不想让冉小姐误会吧。”</p>
程烟这一番软刀子言语让霍天泽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只得道：“那你留在外面，我有什么需要再打你电话。”</p>
“好的。”程烟继续微笑，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p>
等到霍天泽一进去，她就马上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p>
老板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伺候的物种，没有之一。</p>
霍天泽去找冉璐璐了，程烟自然也懒得待在车上。她下了车，打算在周围逛一逛，找找附近的便利店，以备老板不时的传唤压榨需求。</p>
四月的T市，恰逢春风和煦、樱花盛开之时。音乐厅的门口有一个很大的喷泉池，旁边种着几颗樱花树。每当有风吹过，便会有细碎的樱花瓣从树梢跌落，与人们手里那些亮闪闪的硬币，一起洒进波光粼粼的池子里。</p>
程烟自然也不能免俗，她走到了喷泉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来。</p>
她双手合十，诚挚的许愿：少谈恋爱多挣钱，少管闲事活得久。横批，早日暴富。</p>
许完愿，硬币便从她指间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扑通一声，落进了水池里。</p>
霍渊恰好是这时候来的，他一下车，就看到程烟站在樱花树下朝池子里扔硬币。有粉色的花瓣洒在她微微卷曲的黑发间，她许完愿，合十的双手放下，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春风撩动起她的裙摆，露出她纤长笔直的白皙双腿。</p>
“She\\\\\\\'ssohot，I\\\\\\\'mfallingforher……”</p>
霍渊还没做出反应，就听到旁边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自言自语地感慨了一句，然后径直朝她走了过去。</p>
那外国男子一看就是找程烟要联系方式的，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似火的热情。程烟似乎并不太想搭理，推拒了好几次。但是这男子实在是被美色所惑，俨然一副放弃了自己绅士风度的样子，一直纠缠程烟。两人僵持了足足快十分钟，那外国男子就是不让她离开。</p>
霍渊心念一动，脚刚往那边迈了一步，就看到程烟终于勉强收下了那个外国男子的名片。外国男子得偿所愿，这才走了。他离开时还很依依不舍，大声说着让程烟一定要记得联系他的鬼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