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无肃着实委屈,直至泡完温泉,都未理会过余亦辞。</p>
哪有师父这样的?这么欺负徒弟……</p>
“哟,这是谁呀,嘴巴翘那么高,”余亦辞晃到小徒弟面前,“谁惹你生气了?”</p>
“……”</p>
见小徒弟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余亦辞揉了揉他的头,小徒弟发丝柔软,还挺好摸,“徒儿是在生师父的气?”</p>
卓无肃缩了缩头,摆脱按在头顶的手,“……没有。”</p>
“哦?”收回手,余亦辞起身出了温泉,穿好衣衫,“徒儿继续泡?”</p>
卓无肃正生着闷气,听到声音转身一看,方才还在自己身后的师父,不知何时已经上岸穿好了衣服。</p>
“不泡了。”</p>
爬上岸,卓无肃拿起之前脱下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亵衣都还没穿上,就被人阻了。</p>
“你这衣服都湿了,别穿了。”</p>
卓无肃愣了一下,“可……我没其他衣服。”</p>
“额……”余亦辞沉吟了会儿,取出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你先穿这套,迟些我让人送几套你穿的衣服过来。”</p>
接过衣服,卓无肃无力的穿上。这衣服实在太大了,袖摆拖在地上,衣服下摆又全部堆在脚上,让他一动也不能动。</p>
接受到徒弟哀怨的眼神,余亦辞握拳掩在嘴角,尽力让自己不笑出声,原来小孩穿大人的衣服就是这般模样啊。</p>
余亦辞翻出掌心,一片冰霜悬于其上,心神微动,冰霜便绕着卓无肃转起了圈。过长的袖摆与衣摆被裁掉,虽然依旧怪异,但终于不至于连动都动不了。</p>
“徒儿,随为师来,”余亦辞走在前面,放慢了脚步,面上是少有的正经,“你既来了首阳,便要遵守首阳的规矩,明日起,你便去学堂学习,为期十年,过了考核,才能入首阳的道碟,开始修习功法。”</p>
“若是没过呢?”</p>
“没过啊,那就重考一次,若还不过,便再无考核机会。你还会是我的弟子,但入不了碟,你在首阳,便什么都不是。”</p>
卓无肃点点头,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学习!</p>
看着徒弟一脸慎重,余亦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学堂教授的内容主要有两大类,人间界的礼仪修养和修真常识。修真常识包括首阳门规,灵宝辨认,灵药识别,南陆门派史,外域门派史……修真秘闻录等二十一门功课。”</p>
卓无肃脸色更加沉重,要相信自己!</p>
“此二十一门功课需在十二年内学完,十二年间,一年一考,十二次考核,需得全部合格。”余亦辞想了想,“距上次大选才过了一月,你可与那些新入门弟子一起学习。”</p>
“是。”卓无肃只觉眼前一黑,任重而道远啊。</p>
自觉打击够了小徒弟,余亦辞换了个话题,“从明日起,你每日晨起后,去方才那温泉泡半个时辰。”</p>
卓无肃摸不着头脑,“为何?”</p>
“此地严寒,你未修炼,抵挡不住,”余亦辞解释道,“而且你此前身体亏空严重,多泡温泉,对你身体好。”</p>
卓无肃点头,心头多了些感动,师父待他还是很好的。</p>
师徒二人说着话,到了前院。院中种着一颗安神树,树上开着浅淡的花儿,清香扑鼻。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四张石凳。</p>
余亦辞坐在石凳上,摆出一套茶具,悠哉悠哉地泡着茶,“除了主屋,其他房间都空着,你去选一间罢。”</p>
环顾四周,卓无肃径直走向主屋东边的房间,那儿离主屋最近。</p>
屋内十分暖和,摆放的物件精美绝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其他需用到的东西一应俱全。</p>
卓无肃看过后,退出房间,“师父,徒儿选好了。”</p>
余亦辞摆弄着茶具,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倒了杯茶水摆在身旁,“徒儿,来试试?”</p>
端起茶盏,卓无肃浅浅地抿了一口,下一刻,便吐出了舌头。</p>
“呼呼…师父,这茶水为何如此辣?”</p>
“辣呀?”余亦辞端着杯子闻了闻,“这茶是云浮特供,驱寒的,为师不惧这严寒,还未尝过,真的很辣?”</p>
卓无肃还在呼气,口中辣的像烧了一把火,不吐不快。</p>
“是啊,呼呼又辣又呛,有点呼呼…呼像辣椒水。”</p>
“哦?如此难喝?”余亦辞似乎有些怀疑,呷了一口,神色自然,“不辣啊,也不呛。”</p>
不辣也不呛?</p>
卓无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难道是自己尝错了?可他嘴里真的很辣啊!</p>
余亦辞放下茶盏,“要不你换一杯试试?”</p>
“……”</p>
卓无肃面露纠结,最终还是在余亦辞的鼓动下,又尝试着抿了一口。</p>